溫頌再一次感受到,人性的參差,在她的印象和教育里,別人落難儘量施予援手,但好像也不是你落難了,別人應該救的。
她尊重他的選擇,只是她深處這樣的險境,哪怕遇到一個救命稻草,也不想放棄。
「那可以幫我報警嗎?這個村子裡有被拐賣的女孩,你只要幫忙報警就好。」
她就算不會被獲救,但如果警察知道能調查這裡,對其他女孩算不算有幫助。
男人聲音低沉,如夏日的冷泉,涼入心肺。
「是我剛剛說的不夠清楚?」
溫頌有些鬱悶,她都這副樣子說明原因了,為什麼還不可以算是理由。
「你的一個電話,或許可以解救很多女孩。」
「跟我有什麼關係,哪個法律規定,我一定要出手幫忙。」
聽到他說到這裡,溫頌生氣。
「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呵。」他輕蔑的冷哼一聲,「我沒有。」
說著他繼續朝前走,直挺的背影帶著疏離冷漠。
身後的村民開始朝這邊追來,溫頌不死心的說:「如果你幫我,我可以答應你除法律不允許外,任何事。」
談到這裡,男人止步,他轉身,目光意外的停留在她的手腕處,上面帶著一個七彩晶石手鍊。
它是由幾個彩色晶石,連同一個黑中帶點紅色的石頭組成,奶奶給她時只說這手鍊是她的嫁妝,也是她奶奶給她的唯一遺物。
難道他是看中了這個?
雖然她很不捨得,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她拿掉手上的手鍊遞給他說:
「這個給你,可以幫我嗎?」
男人沒有答覆,而是說:
「想要我救你也行,你能從那裡走到我身邊,我便幫你。」
溫頌不明白為什麼需要她過去找他,他們相差二十米的距離。
但是此時此刻,荒山野嶺,身後可能還會有人追上來,依靠她現在體力和神志,走路都費勁,沒有外人幫助,她肯定會被抓回去的。
在必要的時刻,她不能跟生命過不去,她有種直覺,這個男人只要願意,一定可以幫她。
關鍵四周也無人,她只能賭一賭了,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寧可自殺,也不會被人抓去凌辱。
她努力的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即使跌倒了,也咬牙朝他走去。
男人就這麼淡然的看著她,直到她真的走到他面前,溫頌感覺渾身的力量都在剛剛的行走當中消耗殆盡,她看著男人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眸,裡面似乎閃爍無數的雪花。
「現在可以了嗎?」
男人看著她,極其淡而輕蔑的冷哼一聲。相傳中了村里詛咒的人,只要出村行走7步,就會七竅流血,爆體而亡。
「走這麼遠都沒死,有意思。」
溫頌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喘著氣,拄著小木枝,看著他面具下的眼睛,虛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