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啊,你下去交接玉成掌管的事务吧。”
“奴婢这就去。”知道母子两人要说话,槿汐连忙退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
李静言语重心长道:“弘时啊,你姐姐怀恪去了,额娘如今就你一个儿子,你资质平庸,也就字写得不错,额娘只希望你健康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不希望你卷入不属于你的斗争中,你明白吗?”
一提起自己因难产而去世的姐姐怀恪格格,弘时瞬间伤心起来,又怕额娘也伤心,赶紧点头:“儿子懂额娘的苦心。”
“你如今也十六了,皇上的孙子多,你至今也没有爵位,倒是可以不惹人注意。可是你皇爷爷年事已高,若是万一……你还得守三年国丧,因此额娘想趁着你皇爷爷下个月生日,求德妃娘娘给你订一门亲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先告诉额娘,往后夫妻和睦最要紧,可别因为额娘一人的喜好给你挑错了人。”
弘时此刻觉得她额娘是全天下最好的额娘,思考片刻认真道:“回额娘的话,儿子最钟情贤惠安静的姑娘。”
我这没良心的儿子是嫌弃自己亲额娘嘴碎吧!李静言觉着自己内心百感交集的。
李静言摸了摸弘时的头:“你课业繁重,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也别学太晚了!”
“知道了,额娘放心。”傻大儿弘时开开心心地告退了。
弘时走后,李静言觉得自己如释重负,重生后憋着的那口紧张气才消了,躺到软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槿汐在李静言耳畔轻言:“主儿,主儿,呀,怎么不关窗就睡了啊?”
李静言睡得沉,什么也没听见,槿汐叹了口气,默默地关上窗户,按习惯为李静言点了一根安神香,为李静言盖上了毯子。
“啊,阿嚏阿嚏!”李静言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喜欢,完了肯定有人骂她。
“主儿醒了,”槿汐端来一杯枸杞茶,“方才年侧福晋身边的灵芝来了,送了一包东西,想必是年侧福晋的意思,主子要看看吗?”
接过槿汐泡好的茶,李静言喝了一口,这枸杞茶甜如蕨薇菜,不凉不热刚刚温:“拿过来看看吧。”
槿汐恭敬地递上来那个小巧的包袱,李侧福晋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壶波斯国进贡的螺子黛,十张银票和一张字条:
“银票和螺子黛赔你的那些瓷器,欠你一个人情,以后用字条来换!”
“这个年世兰,真是雷厉风行!”李静言笑着把字条在香炉里烧了,等纸条在香炉里烧得渣都不剩,才转身对崔槿汐说,“把银票和螺子黛都收起来吧,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
崔槿汐提醒道:“对了主儿,如今已是春末,奴婢看主儿还在用玉簪粉化妆,奴婢给您换成珍珠粉吧。”
京城女眷往往冬天用玉簪粉定妆,因为珍珠粉遇到冬天的西风容易干燥卡纹,而玉簪粉在寒冷的冬天更加滋润保湿。但玉簪粉也不完美,玉簪花即便事先磨成粉保存,过冬后也会无香且黄,因此天气暖和后北方大户人家的下人就会为自家夫人小姐扔掉玉簪粉换成珍珠粉。玉成忙着赚黑钱无视本职工作,连自己主人的化妆品该换了都不注意,真是活该被打死。
李静言赞道:“玉簪香粉蒸初熟,藏却珍珠待暖风。是该到了用珍珠粉的季节了,如今春意盎然,玉簪粉的季节已经过去了,还是你心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