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之是站在太子李亨那一边,而李林甫却是站在了寿王李瑁这一边。
庞公又说道:“最近,李左相之势,于朝中隐有崛起之兆,李林甫惧之,曾与咱家不止一次提过这事儿。”
“咱家猜测,李林甫怕是忍不住,要对李适之的人动手了,所以今日他才见了你一面,实则是提醒咱家一番。”
周钧思考了一会儿,朝庞公问道:“倘若李林甫要动李适之的人,那我们又应该如何自处呢?”
庞公:“寿王孝期刚过,此时搅入朝局之中,并非明智之举。”
“李林甫既然急于攻讦朝敌,那便使他做了就是。”
“只是做事也需有个章程,倘若李林甫行事周折,打着寿王的旗号,剑锋指着太子,那便是过线了。”
“寻个机会,二郎与咱家一起去那李府上,与那李林甫说说话,也好知晓对方是个什么想法。”
周钧听了,拱手称是。
庞公看了眼窗外,又回头对周钧说道:“今日不早了,二郎先回去睡吧。”
“明日你先去尚书省点卯,请上三天的假,准备一番,再随咱家去见见那李林甫。”
周钧又应了。
从庞公的院子中出来,周钧抬头看了眼清冷的月色,心中叹了一声。
清闲的日子,怕是要告一段落了。
第二日清晨,周钧早早的洗漱一番,从画月手中拿了早膳的食包,一路朝着长安赶去。
入了都官司,周钧先是点卯应名,接着便找到程主事,说了三日请假的事情。
左右最近也是无事,程主事没多问,录了行阚,报了上官,便相当爽快的签了假。
请完假,周钧先回了一趟家里,向父母说明了情况。
接着,周钧收拾好行囊,就赶回了灞川别苑。
回到别苑中的时候,还只是巳时。
去了庞公的院子,从玉萍那里得知,庞公正在和殷大荣在书房中说着话,周钧猜度他们二人,可能在说着寿王之事,便先告退离开了。
回到外苑厢房中,周钧恰巧瞧见了刚刚练功结束的画月。
只见画月额头上都是汗珠,站在下风处的周钧,倒是闻见了些许香气。
周钧把这疑惑朝画月说了。
画月脸上一红,解释道:“大食崇尚香料,认为香料乃是真主赐下的圣行。”
“大食贵族女子,从幼时起,便会小剂量的服食天醇和乳醴。”
“在日常生活中,倘若出汗抑或是热熏,体内香液就会散。”
“我尚在大食的时候,体内的香气还能闻到些;被抓住并卖到突厥的那一段日子里,我用泥污和秽物涂满身体,又找了些药物吞食,控制了体内的香气散。”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身体断了香气,还以为今后也是如此了,却没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这香气又隐约冒了出来。”
周钧听见这话,颇感有趣,又问道:“先前你身上那些肤蜡,还有你说的那些药物,你都是怎么知道配方的?又是如何调制的?”
画月:“你忘了?光是我的私人教师,就不下二十人,这其中自然就有药理学和炼金术学的学者。”
“我平时出行的时候,贴身衣兜里,都会存着药包。”说到这里,画月有些懊恼:“那些药物和材料,都是我收集很长时间得来的,可惜后来全都丢了。”
说完,画月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体,对周钧说道:“这气味好久没闻了,现在突然冲进鼻子,感觉有些难受。不和你说了,我先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