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分斤拨两一番计算,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
这些年生意不景气,更兼他养外室,包窑姐儿,一点子家业花销来花销去,丁点儿没剩,倒欠下三万五千两外债。
眼下他翻身的希望,全在于姑娘卖出好价钱。女儿嫁给王孙公子,可比嫁给芝麻官做妾室合算得多。
思及此,絮儿冷声问道:“老爷今天死了吗?”
那副娇娇柔柔的嗓子,说出狠话来别有一番震撼。
集美瞠目,今天的小姐有些不一样呢。
左右窥窥她的脸色,还是那样白。白得惨淡,却也白得似仙。怪道那些个男人见了小姐都走不动路。
集美半嗔半笑,“老爷好端端的,没死呀。”
“噢,那太遗憾了。”絮儿捂着心口,灵动地翻个白眼。
她杏眼微微一横,“回房。别管这些王八羔子的破烂事了。”
集美跟在后头急,“不去劝二小姐了么?”
“不去了,尊重他人命运。”
絮儿拉集美健步如飞,回到房内只管把值钱玩意收入包袱。
汝窑莲花碗,要了。
鎏金琉璃镜,要了。
景泰蓝胭脂盒,要了。
祥云支窗杆,要了。
“诶诶诶,小姐!”集美嚷起来,“这杆子就别要了吧。”
絮儿将杆子随意挥舞两下,嘴角噙笑,“如此趁手的兵器,必须要。”
两人换了寻常装束出来,从月亮门穿过游廊,预备从花园后的矮墙翻墙逃走。
路过花园时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穿大红喜服,坐在池水边托腮愁。
见她们到来,那姑娘起身揩泪唤了声“姐姐”。便是她亲妹子白月儿了。
月儿红着眼道:“姐姐,今日我出阁去,往后姐妹两个说说笑笑的日子,是再没有了。只要姐姐好好的,代你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咦?说说笑笑?有过吗?
絮儿暗想片刻,原主杂乱的记忆里可不是这样的。
只记得月儿挑唆白老爷,说她练琴偷懒,害她雪地里罚跪。
月儿玩死了白老爷养的鹦鹉,反诬陷是她干的,害她被禁足房内三天。不给吃饭。
她出水痘,月儿装病缠着白太太,死活不让母亲去照料。
这时,白家老爷带着太太并十几个家丁冲过来,对着月儿便骂:“孽障!迎亲的队伍都到了,还不过来?!”
月儿吓得要跑,不防脚踝一扭,眼看就要落到池中去。
说时迟那时快,絮儿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岸边。自己则如蛟龙入海,一个猛子直接扎到岸边,湿漉漉地爬起来,帅气甩甩头。
穿越前她是健身教练,游泳跑步自由搏击,瑜伽爵士舞普拉提,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