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武念书,进入仕途,十几岁就提刀上了战场,上刀山下火海,从死人堆爬出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但是他的命是皇后的,是太子的。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傅连溪每年都会回来祭拜母亲和姥姥。
他从前都是独自来,待上两天便回去。
他蹲下将香烛点燃,秦桑也跟过去,蹲在傅连溪旁边,“这是你姥姥”
傅连溪嗯了一声。
秦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傅连溪将香烛点燃,又拿起黄纸一张张烧在墓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一张张地烧着纸钱。
秦桑看着他,他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她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在旁边陪着,等着傅连溪把黄纸烧完,和傅连溪一起给姥姥磕了三个头。
傅连溪侧头看她,秦桑小声安慰道“傅连溪,你别太伤心了。”
傅连溪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移开了目光,从地上站起来。
秦桑也跟着站起来,又陪着傅连溪在墓前站了很久,一直到半下午才回去。
杨奶奶已经做好了饭了,见傅连溪和秦桑回来,忙招呼道“大人,少夫人,饿了吧我做了些菜,我去端出来,你们先吃点。”
她说着就去厨房里端食物。
傅连溪往院子里的井边走去,他打水洗手,抬眸看到秦桑还傻站在院子中间,他看她一眼,出声道“过来洗手。”
秦桑这才反应过来,她忙哦了一声,小跑过去。
傅连溪洗干净,把盆里的水倒掉,又重新打一盆干净的水给秦桑。
秦桑蹲在井边,把两只手放到盆子里。
傅连溪坐在旁边凳子上,目光落在秦桑脸上。
大概是刚刚烧纸的时候,她的手去摸了脸,脸上沾了黑灰,像只花猫。
傅连溪看她半天,秦桑感觉到傅连溪在看她,她抬头望着他问“怎么了”
傅连溪道“脸上有灰。”
秦桑咦了一声,她下意识摸了摸脸,“哪里呢”
因为手上有水,她在脸上乱摸,反倒把脸抹得更像花猫,还一脸天真地问“擦干净了吗”
傅连溪越看她越好笑,他低嗤了一声,抬手给她擦,“你是傻子吗”
傅连溪手碰上来的时候,秦桑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下意识想躲,傅连溪拉住她胳膊,“别动。脏死了。”
秦桑只好仰着头由着傅连溪给她擦,过了好半天,“擦干净了吗”
傅连溪手指碰在秦桑脸颊,目光落在秦桑沾着水珠白净的小脸上,他喉结微微动了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嗯。自己擦下水。”
说着就起身走了。
秦桑拿手绢出来擦干脸,回头见杨奶奶端着菜出来,她忙跑去帮忙,“我来吧奶奶。”
她接过菜盘,摆到桌上,朝里面喊“傅连溪,傅大人,吃饭了。”
杨奶奶烧了好几个菜,色香味俱全。秦桑早上就没吃饭,这会儿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亮了。
杨奶奶道“老奴做的菜比不得府上的,希望少夫人不要嫌弃。”
秦桑连忙摇头,她边吃边由衷夸奖,“不会的,您做得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