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她背对着门端坐在绣墩上,那人愣了下,轻笑出声:“娇娇在等爷么?”
他说着自走到曲玲珑面前,有月光洒在她面上,眉目漆黑,唇色如血,艳艳眼晕之上贴了倒水滴状的赤色花钿,她难得着了妆,虽比以往要浓丽了些,却也还是美的惑人心。
那人看的“啧啧”轻叹:“爷的娇娇真美,也只娇娇能当的起浓妆淡抹总相宜这句诗来。”
曲玲珑抬眸静静的看着他:“是你做下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顾西臣没否认,扯了个绣墩到她旁边,长腿伸到她两侧大马金刀的将她圈坐着:“爷这是在帮娇娇考量着兔儿爷呢!”
听得他这番无赖话,让曲玲珑心口起伏了几瞬,到底没有发作,依旧平静的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冲我一人来便好,做什么非得扯上旁人?”
顾西臣摇头:“我倒希望那兔儿爷与娇娇是两不相干的旁人,可娇娇都要嫁与他了,这让爷如何能容忍?”
见曲玲珑眉头立刻皱起,他嘴角轻扬,伸手轻抚她眉心花钿:“少时富足,衣食无忧,父母疼爱,读书考取功名不过是为了显示才情,是以高官厚禄于他毫无吸引力,也就是说他为你舍弃的不过是自己最无用的东西,除却这些,娇娇且看他可还能为你舍弃什么?”
曲玲珑听得冷笑,终于忍不住心中积压的愤懑,一把打开他的手:“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并不是他为我舍弃什么,即便他一样也不能为我舍弃,我也喜欢他!”
她怒极出口,虽是实话,更多的却是为了气他,他让她难受这么久,这次她也不想让他好过!
顾西臣果然被气到,脸色立时就是一变,微眯着一双幽深的眸子阴测测的看了她半晌,忽的一笑:“娇娇气爷呢!”
他说着起身,难得没有纠缠她往门口走去:“娇娇放心,爷只是废了那兔儿爷的父亲,断了他的货源,不会伤那兔儿爷一分一毫,就看他能否忍受的了家中巨变所带来的穷困,若他挺过,回来娶娇娇爷自此不再扰你二人半分,若他挺不过……”
他转脸,月光中那张脸没了往昔的戏谑,贵气俊雅中是深深的情意:“若他挺不过,娇娇就需嫁与爷!如何?”
听得他终于肯放过她,曲玲珑大喜,虽是有条件,但她对宋子玉有信心,忙点头:“你若出尔反尔怎么办?我如何信你?”
顾西臣挑眉,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娇娇是期望爷出尔反尔?”
曲玲珑皱眉:“你……”
顾西臣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留了句“若在这之前不想让爷再来寻你,那南窗就莫再阖了!”身形一晃便出了门去。
☆、妾(小修)
自此,那顾西晨果然再没出现过,曲玲珑稍稍心安了些。
只是许久过去京中也未曾传个信儿来,情况不明让她忧心,终是忍不住亲自出门去托人进京打听情况。
突逢变故,怕她整日呆在家中胡思乱想,曲堂礼也没拦着,只让碧落跟在她身边。
因着上次的事情,碧落一直心有余悸,一路上紧紧握着曲玲珑的手,也不敢带她走远,只去找了在邻街住的李仁守。
这李仁守是个木匠,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是以最是古道热肠。他虽身世可怜但却是个有上进心的,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法,少年时跟着个老木匠做学徒,吃尽了苦头才学得这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