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皇后的话,田婉没作声。
如果没有变故的话,上元节之日,太子妃的人选便会定下来。自己要是选上了,就要留在京中田家等着行大婚之礼,如果没选上,那也是要回文州了。当然,田皇后要留她在宫里多呆一些日子,也是可以的。不过,那时候强留在宫里还有何意义呢?只不过是徒增世人的笑柄而已,还不如早些回文州,陪伴父母。
萧颉却似乎没想那么多,只对着田婉笑道:“如果阿洛姐姐要回文州,我可以随阿洛姐姐一道去。”说到这里,他转脸朝着田皇后笑了笑,“母后,儿臣也该去探望一下外祖母了。”
“你有这个心,自然好。”田皇后一脸爱怜地望着萧颉,“不过,你倒不一定非要与阿洛一道去,说不定阿洛到时有事情回不去。”
萧颉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应了一声:“哦。”
用午膳的时候,萧颀没过来。田皇后想他应该忙着准备前往寰丘祭天之事,也就没多问。
午食过后,萧颉因下午还要去北苑书房听夫子授课,便先回宫休息去了。田婉将田皇后送回寝殿之后,便也回自己所居的清韵阁午憩。
还未到未正之时,凤台宫那边便来人传话,说田皇后叫田婉与她一道去御花园里走走。
田婉一听,不敢耽搁,叫连雪赶紧帮着自己梳妆好,披上斗篷便从小门去了凤台宫。待她到的时候,田皇后已经收拾妥当,正在殿内等着田婉。
见田婉过来了,田皇后忙笑道:“阿洛,今日天气这么好,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好,姑母。”田婉一边应着话,一边上前扶着田皇后。
姑侄二人出了凤台宫,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御花园而去。
虽说正值冬日,花草树木大多凋零。但御花园中栽种着从各地搜罗的奇花异草,根据各自的开花的季节,分种在不同的地方,让宫中的贵人们一年四季都有花可赏。比如,在御花园西北边,便遍种梅花、冬芙蓉、兰草、山茶花等。对这些冬日开花的花草来说,此时正是当季之时。
今日天公作美,阳光正好,走在花丛中,芳香沁人,仿佛春日一般,人的心境也好了起来。
田皇后此时的心情不错,带着田婉,一边悠哉地在园子里逛着,一边跟田婉介绍着御花园的布局及各种花的习性。田婉专注地倾听着,偶尔插两句话。
梅园的腊梅刚打了花骨朵,还未怎么开。两人随意看了看,便从梅园出来,便进了山茶园。此时山茶园却是另一番景象,各色山茶花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正在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来:“姑母,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这山茶园中,除了齐腰高的山茶花外,还有着不少常青树,其中一株特别高大,要六七人才可合抱,立在园子正中,将山茶园隔成两边,也正好挡住了田婉与田皇后的视线。因而,此时田婉只听得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人。
听到这声音,田婉眉头微微一皱。如果没听错,这应该是杨竹欣的声音。虽然她与只杨竹欣交道了两回,可对她的声音却是印象深刻。
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阿宝,这你可问着我了。这花好像是皇后娘娘叫人新种的,我也不认识。”
阿宝!果然是杨竹欣。那日萧颍也是这般唤她的。杨竹欣叫这女子为姑母,想必她应该便是杨淑妃了吧?
正在田婉愣神之际,杨竹欣带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晚上待颍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去问问他!”
“颍儿是男子,更不懂得这些花花草草了。”杨淑妃笑道。
“可我怎么觉得颍哥哥什么都懂啊。”杨竹欣崇敬地说道,“我觉得,这天底下便没有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