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男生忽然停下了脚步,而后,往后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目光似有若无地从她身上划过。
“………”
时初手脚僵住,急急忙忙错开眼。
“是这辆车。”司机师傅说,“但是你们坐错方向了。”
他以为这俩小年轻是一起的,说不准还是情侣。
沈淮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亮看了眼时间:“那现在还有去高教园区的公交吗?”
“没了。”前面就是终点站,司机师傅缓缓将车开进去,停稳,“十点半是末班车。”
顿了顿,又说,“这城郊打车也不好打,你们还是看看附近有没有旅馆,将就住一晚吧。”
…………
………
城郊荒凉。
脱离市中心的喧嚣,少了灯红酒绿。
真真是应了一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黑夜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幸好,雨是停了的。
不远处,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声。
时初试着用叫车软件叫车,半天,都没有司机愿意接,尝试了三四回后,她彻底放弃。
她紧巴巴地跟在沈淮年身后。
像个小尾巴。
她这会儿倒是没有考虑到对方是不是坏人,只是,都是传媒大学的学生,又有相同的遭遇,同是天涯沦落人,能互相帮助就互相帮助吧。
时初鼓足勇气,试图与他搭话。
可这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她耷拉着肩膀,苦哈哈地皱着脸。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时初自己也清楚。吸气呼气,吸气呼气,驱除内心深处的怯懦。
好半晌,伸出自己可能一触即缩的小触角。
“那个……”
她磕磕绊绊的,非常小声地,“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问出口了啊。
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
告诫自己,不能半途而废,要乘胜追击。
藏在口袋里的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掌心里全是汗。
时初咬咬牙,看起来像是要去慷慨赴义了。
可声音还是那么小,“我……我也是传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