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就是山多,一座连着一座,绵延不绝。
山一多,盘山公路也跟着多了起来,九曲十八弯地盘旋着。
小巴车紧随路况,路要拐弯,它也拐弯。
这样不停地扭来扭去扭来扭去,晃地人头疼。
远离都市,车窗打开,偷跑进来的风清爽又舒服。
时初和沈淮年坐在后座。
时初歪着脑袋,望向窗外。
洪村很偏僻,她外公外婆当初带她搬迁到这里,就是看中了它几乎“与世隔绝”的特质,消息滞后,没有烦恼。
当年的洪村真的很穷,穷到不通车。
可见外公外婆为了她到底有多不容易。现在洪村倒是好很多了,家家户户丰衣足食奔小康,她外公外婆在这儿被绿水青山悉心照顾后,久而久之,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时初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微微眯着眼,任由思绪天南地北地乱飞。
风筝急切地飞向了属于它的蓝天,转瞬,又被拽线人给扯了回来。时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非常突然地,又想起了她在老城区时问沈淮年的问题,还没问完,现在还有延伸。
沉默了几分钟。
她侧过脸,将视线移到沈淮年身上。
沈淮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瞧着脸色还有点苍白,精神也萎靡不振的样子,时初猜测,大概是晕车了。
应该买点晕车药的,她懊恼极了。
抿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过了一会儿,时初试探性地喊他:“沈淮年。”
糯糯的嗓音带着刻意放低的音量,像猫爪子上的肉垫轻轻踩在心尖上似的。
沈淮年半睁开眼,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浸着一点点光。
他低低地沙哑地应了声,“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不自觉地捏紧自己的小挎包,咬咬后槽牙再接再厉,“如果你一直遇不见我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问出来了。
太羞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是自己要问的,问出口后自个儿又惊慌不已。
时初下意识地抬起两只小爪子,捂住脸。
核爆炸了,“我,我瞎问的。”怂了。
她僵在原处,须臾,回过神,就想逃离。
结果刚慢吞吞地向车窗旁挪了挪,手腕就被沈淮年握住,犟着股儿劲儿往他那边扯回去,力量悬殊,根本抵抗不了,她的那点羞耻感被他一拉,全都暴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