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自嘲地笑笑:“反正老爷也不想看到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这份情还在老爷您身上,大概您也不会自在。”
容元修没想到这一幕会生,他觉得很荒谬,同时也有些释然。
容元修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现在嘴歪眼斜的,笑起来有些瘆人:
“……我的儿子最终还是赢了,你不能否认……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他……容元文没有儿子。”
无论是容青还是容轩,都是他容元修的亲生儿子,无论是否出族,都不能否认这一事实。
他欺负容元修没儿子又怎样?那是事实,他到底还是赢了。
容轩觉得很可笑,对此嗤之以鼻:“您赢了,又怎样?委顿在主宅这方寸之地,等待着凌家请旨收拾您?”
“青弟还小,您还能看到他的将来么?昔妹妹要进宫了,如果她真像您所期待的那样做了妃子,您也一样享不到她的福。”
“不过您现在大概觉得最荒谬的就是,您千方百计想把私藏逆产的罪名栽在我头上,却被我和久薇化解了。您当初要是不算计那么多,我跟久薇的荣耀一样会属于槐山房。”
如果容元修没有从一开始就想着把事情推到容轩身上,一家人共克时艰,这一关也已经过去了。
那样的话,属于容轩和黎久薇的荣耀也自然是槐山房的,容元修自然有他的老来荣光,容青只要自己争气,将来有兄嫂打下的基础也不会差。
可惜,没有如果。
容元修用力摇头,呲牙咧嘴地用力才能说出完整的话:
“想不到,按常理想不到,你走运。我没有想到……她是个福星,相士跟我说她是‘海中金’,我看错了她。没有她,你不行……”
容元修这些日子一直在病榻上反思,这一切最大的变数就是黎久薇。
凌家产业流落到容家,容轩的外祖父和生母都是有很大的责任的,容轩能有从前的成就也跟这份家底有关,容家的族人也受过这些产业的恩惠。
整个槐山房、容家西绥的宗族,说句难听的,那是站在一些凌家军的人的尸骨和血脉上成活下来的。
如今朝廷和凌家只追究容元修一人,放过了其他的人,不是因为他们觉得容轩和这些族人无辜,而是容轩对朝廷和时局做出了贡献,而这一贡献无可替代。
可是仔细想想,贯通九城,以通商瓦解各城主的势力,核心还是黎久薇在器物、药物和干货制造上的领先地位。
尤其是通天锁,有幸见过通天锁在九城山涧运送货物的壮观景象的,都终生难以忘怀。
所以现在黎久薇在西绥民间已经有了天女下凡的名望,容轩有了黎久薇打下的基础,才能在仕途和商事上有如此的成就和地位。
如果没有黎久薇,容轩恐怕再有二十年都不会拥有他马上就要拥有的前程。
容轩想到那些梦,还有他自己对黎久薇的怀疑,他也很庆幸自己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