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郎中顿了顿,话音一转:“老朽右肩有伤不假,可这并不是老朽不为大公子施针推拿的理由。若有必要,无论是老朽的徒弟还是另请名医,老朽都不会推辞。”
“看过大公子的医者众多,若是有效,老朽哪里能堵住他们的嘴。就是老朽要这么做,老爷、夫人就是钱管家也都不会答应。”
“老朽这么做,是因为那些手段对大公子的伤情来说,不过是些皮毛功夫,看着是尽了力了,实则无甚大用。”
“大公子为人处事向来不惧危难,想来不会愿意用妄念麻痹自己,还是早日为日后做好准备为妙。”
若非早知道些内情,搬出容家人作证是够唬人的了。
黎久薇冷眼道:“就算是皮毛功夫,治不了本,能有稍许改善,日后度日也能方便些,这并非是妄念。”
她一样话锋一转,“奴婢说服不了曹郎中,曹郎中也说服不了奴婢,让大公子在这儿听咱们吵吵也不是个事儿。说一千道一万的,不如一试。”
“大公子的伤日子短了看不到改善,曹郎中的伤却可以。奴婢不才,有些微末本事,要是曹郎中愿意,奴婢就在大公子眼前为您施针推拿,之后您立刻就能看看有没有改善,您可愿意?”
“这……休要胡闹,你一个小丫头,卖弄邀宠也就算了,敢在老朽身上施针,万一出了事,耽误了老朽救治病患,你担当不起!”曹郎中下意识地向
后退了半步。
他认定了以黎久薇的年纪能学些粗浅功夫就不错了,针道需要足够的经验,举凡针道大手,四十多岁年纪都已算非常年轻了。
她再有天赋,于针道上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钻研。让她上手,弄不好就是伤上加伤。
何况他已经隐姓埋名地暗中看过不少名医,都说恢复成如今这样已到了极限,如何能好。
除非是元都那几位他搭不上的名医,就像她口中所说的恩师姜老太医,或许才能有所改善。
瞥了眼曹郎中退后的半步地方,容轩眼眸一垂,笑了一声:“曹伯若是不愿,我愿让她试试,见效慢就慢了,过些日子再看就是。”
黎久薇看出曹郎中心思,抛出一个饵:“既然曹郎中说奴婢做的都是些粗浅的无用功夫,既然无用,想来不会有什么害处。”
“这也可以算是奴婢给您做一个初诊,奴婢或许做不到,姜老太医应该可以呢?等到将来有机会,奴婢给姜老太医带个信儿,也不是不能。”
姜老太医这样的人,每年收到的拜帖何其多,曹郎中压根就搭不上。
黎家如今已被流放,黎久薇的话究竟能有多大作用也不好说,可怎么也算是故人,总比他机会大。
曹郎中很勉为其难地道:“就让你给老朽试试,万一治坏了,老朽一定禀明老爷,将你逐出容家。大公子就是见证,到时可不能偏私。”
容轩不置可否,看向黎久薇的目
光却是在告诉她万事有他兜着。
黎久薇没想让容轩为难,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取了府中药库拿出来的普通银针出来,用药酒擦拭后便去给曹郎中施针。
曹郎中这伤在受伤之初是做了妥当处置的,只是损伤过的筋若后续不刻意锻炼,劳损便会比正常的快,日子久了,这条膀筋就短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