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飞偏头跟向晨交换了下眼神,率先转身出了住院部大堂,向晨随后跟上。杭栩宁偷偷偷拍了下胸口,趁着前头的两个男人不注意,飞快给陈恺发了条短信。
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料短信刚发送完毕,就听向晨话里有话的来了一句:“别搬救兵了,没用。”紧跟着陆一飞口中爆出放肆大笑。
杭栩宁默了默,一脸狼狈的上了车。
时钟上的指针指向10点,贺子安困倦的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本能舒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休息区空荡荡的,除了他没人会守在这里。起身踱了两个来回,高大的身躯停在窗边站了几秒,又重重坐回去,两道剑眉愈发蹙紧。
身上的伤养养兴许还能养回来,舒珮后脑勺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他都不敢往细了想,醒来后会留下怎样的后遗症。枯坐一阵,只觉肩头一沉,扭过头舒传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倏然在眼前放大。
嘴巴张了张,结果只吐出了一团空气。舒传德理解的拍拍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机械在他身旁坐下,也不说话。
贺子安的喉结滑动两下,死死抿紧嘴巴,深沉的无力感悄无声息的从骨子里,排山倒海袭来。面对自己未来的岳父,他连一句简单的安慰没办法说出口。而自己深爱的女人遇险时,他同样提醒不能……
相对无言的坐了半个小时左右,舒传德叹气起身,又拍了拍贺子安的肩膀,脚步迟缓的转身离开。贺子安怔怔望着他萧瑟的背影,喉咙一阵发紧。
守到凌晨,icu值班医生和护士换班,他上前询问得到结果依然如初。无精打采坐回原先的那张椅子,心里明知舒珮不会这么快醒来,依旧执拗的拢好外套,强打精神守着。
这一守便是三天,舒珮还是没醒,贺子安一脸胡子,整个人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郭月瑶几天不见舒珮难免想念,舒传德一边瞒着她,一边独自两家医院来回跑,终于扛不住病到。
“劳累过度,好好休息一天就没事了。”医生检查完,公式化的语气:“忌烟酒,忌操劳,要有固定的作息时间。”
贺子安点头,俯身将已经醒来的舒传德扶起,眼神求助的望向贺子鸣,缓缓抬起手比划:“怎么办?”
贺子鸣敛眉思索片刻,步履稳健的坐到病床边上的小木椅上:“叔叔,事情既然都这样了,您也别太上火。另外,我们想把舒珮转到更好的医院去,你看行不行?”
舒传德眨了眨眼,眼神浑浊的望着贺子安半晌,口中低低发出几声哽咽,禁不住老泪纵横:“好孩子,难得你对珮珮有这份心……”
“叔叔,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放宽心,我们一定会把健健康康舒珮带回来。”贺子鸣垂下头,喉咙有些发涩:“作为子安的哥哥,我很感激你们不嫌弃他。”
舒传德长长的叹了口气,颤巍巍地抓住贺子安手,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上海方面的医院早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联系妥当,征得同意后兄弟俩分头安排,于当天下午便带着还昏迷不醒的舒珮,在几名专业医生的陪同下,离开新港。
attendre关门之事已无回旋之地。贺子安走前,只好拜托向晨代为处理店内的设备,还有结算美亚和小琪的工资,并让贺子鸣安排她们二人到鸣安地产任职。
动车抵达上海之后,贺子安在贺子鸣助手的陪同下,办理妥当住院手续,还就近找了处房子住下。次日做完详细的检查,得知舒珮脑中的淤血未被自体吸收,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在上海呆到第三天,舒珮的情况依旧如故。贺子安找到主治医生,提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人救回来。医院方面对此非常重视,立即组织了专家会诊,随后决定为其做开颅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