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崔嬷嬷也正伤心,并不曾注意到曲玲珑只带着他们穿过游廊画桥,转了一道道圆门、院落方进了正院。
外头候了一群的丫头、婆子,房门大开着,能看见里头顾望谨正在同五个太医说话。
这些太医是顾西臣还未进京,庆宣帝便派下来候着的,此时刚诊治完。
朱临宣带着曲玲珑进去,正听见太医们叹息道:“小侯爷这一剑受的极为凶险,乃是直刺在胸口上,虽算不得深却也是伤到了心肺,凶多吉少啊!”
此话一出,内间便是死一样的寂静,其中一个太医见状忙补充安抚道:“但小侯爷体格健硕,若能挺过今夜,以后好生将养些日子便无甚大碍了。”
闻言,顾望谨连说了几个好字转身要往内室去看顾西臣,可刚走了几步,身子一晃便要倒下,唬的众人惊呼连连忙去扶他。
也不怪顾望谨如此,他只是一介文人,顾西臣是顾家唯一的血脉,如今凶多吉少,他本就难以接受,再加上昌平已经病倒,他强撑着两边照料,如今又听太医这般说,心头受创更重,便没能撑住。
眼见着一团乱,这里唯一的正主都挺不住了,朱临宣只得开口吩咐下人行事,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才发现曲玲珑不见了。
朱临宣愣了下,忙大步进了内室,果见曲玲珑正站在顾西臣床榻前。
朱临宣上前安慰道:“他定会没事的,你莫要担心。”
曲玲珑没有说话,只望着床榻上的人,他面色苍白的躺着,眼眸闭的紧紧的,那张俊面上再没了往日的张扬邪气,终显出了他本质的清俊英武来。
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丫鬟照看不周,竟没发现他的一只手臂还支出了锦被外,曲玲珑皱眉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想将他带回被中。
却发现他已是如今这般了却还紧紧攥着拳头,指缝间透出那天青色绸缎上有几株绣的极为粗糙的兰花,是初时她为了应付他而随便给他绣的香囊。
曲玲珑望着那已经有些磨损的兰花久久没动,这些磨损是要人长长握在手中摩挲才会形成的。
忽然手上一暖,是那人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住了,梦呓似的沙哑唤她:“娇娇,娇娇,天冷了没爷在身旁你果然冻着了,手这么凉!爷给你暖暖……给你暖暖……”
☆、恩爱
他竟能出声,曲玲珑大喜,忙抬眸去看他,却见他仍旧紧闭着双眸未曾醒来,只大手还紧紧包裹着她,无意识的将她往被中自己胸口处带,依旧梦呓似的喃喃:“给娇娇暖暖……给娇娇暖暖……”
曲玲珑眼蓦地就湿了,忙伸出自己另一只小手轻抚上了他紧紧攥着她的大手,娇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你身上尚还有伤,莫要乱动。”
她这般柔声说着,顾西臣似听进去了,没再将她往胸口处带,只依旧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手中。
曲玲珑任由他握着,听得他忽促忽弱的呼吸声渐渐安定下来,终是心中稍松,转过脸想让朱临宣再传太医进来看看,只是还未及开口便听外头忽的响起了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是有人要进来,曲玲珑吓了一跳,不好再待忙使劲将自己手从顾西臣的大掌里抽了出来。
因着手中正握着他的人儿,顾西臣已经平静下来,此时她忽然自他手中撤走,一如她再次离开他一般,彻骨的疼将他从昏迷中激的醒来,猛的坐起伸手去抓他的人儿:“娇娇!娇娇!”
见他竟能醒来,崔嬷嬷及一众太医俱是大喜,围在他身旁连声道:“能醒来就好,能醒来就好,接下来只需好生将养定能痊愈了,小侯爷真个是福寿齐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