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休假。”
“就在伦敦?”
“明天就往北了。”
程勉的笑容深了:“夏天去苏格兰是个好选择。”
宁桐青不愿多谈,继续对老师说:“这下我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应该在和他说好之前问一问您是不是还请了别人的。”
rosend也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难得地一时无法表态。这时程勉插进话来:“桐青的意思是要我识趣而退,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实在不能违心地说不想参加——我既想和你们多待一段时间、一起吃个饭,也实在好奇是什么人赢得了桐青的芳心,以至于他竟然愿意破例,带他来见老师。”
他的语气可谓和风细雨,微笑的神色更是清白得无懈可击,仿佛真是故友间的一场重逢和叙旧。沉默片刻后,宁桐青缓缓说:“你不会享受这顿饭的。”
“为什么?”程柏还是笑。
“对方不是你没见过的陌生人。”
程柏一顿:“总不至于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那桐青,你未免保密得太好。”
宁桐青下意识地要回他一句“别犯浑”,可到底顾及师长也在场,只能生生地忍住了。事已至此,既然程柏不愿意告辞,宁桐青绝不会打发展遥避开,于是他轻轻一点头,望着程柏说:“你进学校大门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熟面孔么?”
以宁桐青对展遥的了解,在展遥发短信时,他多半是已经提早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了。果然,这句话问完,程柏答:“好像是有个漂亮的年轻人。但既然你说我见过他,应该不是。”
宁桐青终于笑了:“要是很漂亮,应该就是他。”
程柏沉默片刻:“我不记得见过。”
“成化。”
这两个字对于rosend而言或许是谜语,然而看着程柏神色的变化,宁桐青知道,他想起来了。
他没有再看程柏,转而对导师道歉:“教授,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bertie也和您约了今天。我看来是把今晚搞砸了。”
rosend的目光在学生和故友的儿子身上逡巡了一圈,格外多看了一眼程柏,才说:“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但桐青,凡事预则立,这是你们中国人的话才是。”
程柏也平静地说:“桐青,你这话说得不对,你没本事搞砸今晚。我保证,绝不做搞砸的那个人。所以晚饭还是算我一个吧。我很久没见到教授和你了,错过今晚,下一次见面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宁桐青没想到他这样坚持,略一思考,没有反对:“那我得告诉展遥一声。”
程柏若有所思地垂下视线,忽然发问:“他的爷爷……是不是青瓷的某一任主人?你之前提过的,我记错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