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桐青都不知道妈妈也在边上,心里嘀咕了一句老头子也不给个暗示,赶快说:“人要受伤真不容易,好多人盯着呢。”
“贫嘴。我一直在听你们这通电话,我没什么别的要说了,就是管住你的嘴,别瞎议论。”
“百战百胜不如一忍,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常钰一顿:“……如果有人受到不白之冤不在此列。那是要说话的,得罪人也要说。”
“得了,这下我又不知道我在我亲妈眼里什么形象了。”
这次常钰没有教训他,只是在电话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宁桐青心尖为之一颤,他用力地眨眨眼,赶快接上话:“爸、妈,我手机快没电了,先不说了。”
挂掉这通电话后宁桐青握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思前想后,还是再给简衡打了一个。
他眼睛痛得发胀,索性把车留在了博物馆,打算步行一段再打车。这次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简衡的声音带着没掩去的睡意:“桐青,你怎么了?”
宁桐青这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糟了,我才下班,时间过糊涂了。要不你睡吧。”
“别。我都醒了。怎么才下班?”
宁桐青苦笑:“你说呢?”
“……总牵连不到你吧……真牵连到了?”
“说不上什么‘牵连’。我们研究室主任被暂时停职了,我被抽去和专案组还有省博派来的人一起查库,查了一个礼拜了。每天都这个时候才下班。”
“只有你?”
“我们研究室只有我。其他科室还有几个,人不多。”
“最新的进展你知道多少?”
“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告诉我们的还没有你告诉我的多。”
简衡停顿了好一阵,终于说:“我们不在手机里谈这个。在家?”
“还没。在回家的路上。”
“要不然你到家后用座机打过来,要不然你直接过来一趟……还是人过来吧。”
“他们是没给你饭吃还是不让你睡觉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宁桐青一进门,简衡先皱了一个老大的眉头。
他的脑子早木了,吃不准这是打趣还是真的发问,索性认真作答:“有饭吃,也睡觉了。”
“气色不好。”简衡淡淡评价,递给他一杯水,“坐吧。”
“上次就想问你了,你家沙发哪里买的?”落座后宁桐青半天都想不起来喝水,在沙发上调整了半天坐姿,总算觉得安顿好了,这才看向了简衡。
简衡披着睡袍,后脑勺的一缕头发不甚服帖地翘着,好在没有睡意,多少打消了几分宁桐青半夜登门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