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怎么回去?
他对师父说是下山三天,回去铁定挨抽不要紧,可他就带了三天的饭钱啊?他到哪去雇车雇船回家?而且,他该往哪边走?该雇什么车船,在哪里雇啊?
瑄分尘站在陌生的码头,一片茫然。
摸怀里,只有三十几个铜钱,够买十五个烧饼。他已经觉得饿了,想来想去填了肚子再说,走了两条街,买了一个包子两个烧饼,顺便拽住一位车夫,问他哪里有道观。
凡是道士,到道观都可以挂搭,只要有度牒……我x,度牒哪去了?
算了算了,到了再说。
那车夫想了想,道:“城东头外边,沿路走就是了,小哥儿一路看看花草吧。”
瑄分尘大喜,咬着烧饼一路奔去,沿途看风景,直到傍晚才看见石板阶梯进林子,山上一角粉墙黑瓦。
他扑到那八字门前,梆梆敲了几下,又敲几下。人却来的极慢,吱呀一声,黑门袅袅打开。
他傻了。
狗屁的道观啊,这是尼庵啊!
瑄分尘僵着一张哭笑不得的脸对着那尼姑,想说抱歉,在下回去了。
那尼姑顶着青布小帽,穿着件花色繁复的水田衣,生的细眉细眼的,道:“这位施主打扮,怎么像个道长?”
瑄分尘打哈哈道:“师父你看的很准哈,我从小就出家了,今天听说这里是道观,结果弄错了,当真不好意思。”
他就要走,那尼姑却道:“道长别急,同是出家人,也算有缘。现在天色已晚,道长也赶不回城里了,在这里歇一夜,吃两口茶也无妨。”
瑄分尘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有点不对。玄天道附近也有尼庵,一向都只许女子进入,歇宿,其他男人都要赶出去的,连烧香女子的夫婿也不准,更别说道士和尚,难道南方风气不同?而且道士尼姑,这不是摆明了让人碎嘴吗。就道:“不太方便吧……”
尼姑看着他道:“一看道长就持身清正,又有什么不方便,我们这庵也接过赶考的举子,失途的书生。”
瑄分尘现在还只有十七岁,生的身材挺拔,一身风骨。他想不住真没地去了,反正自己还小,道:“那就劳烦师父。”
尼姑很高兴似的,带他进门,点了间净室给他,床褥衾枕一应俱全。中间同另一个尼姑擦肩而过,还有点眉目交接。一会儿又给他安顿了夜饭,洗了浴。
瑄分尘越发越坐立不安,老觉得事出奇特,必有妖孽。就在这时候,门响了,那个尼姑道:“道长睡了么?现在方便吗?”
瑄分尘一动,从窗口翻了出去,躲在下面。吱呀一声,尼姑推门进去,讶道:“哎?人呢?”
听她离开的脚步,瑄分尘决定不回房。这庵里空着的净室不少,他拣了间偏的,进去躺在床上,睡一觉就走。才朦胧一会,忽然嗒嗒的脚步响起,来到房门口。
有没有搞错!
瑄分尘一滚,躲到床下。
一个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脚步很轻,也很定。
“施主住这间房便是。”
“多谢师父。”
瑄分尘差点从床下弹出来,姬任好!
他爬在床下往外看,只见碧青色的衣裳轻轻晃动,闪着似有似无的珠光。下面露出一双很白的脚,穿着木屐。
这双脚到床前,就转身停下。踝上小腿光滑直润,让人忍不住摸一把。
他还没忍不住,有人先忍不住了。
“师父还有事么?”
尼姑咳了两声,道:“施主还要点什么吗?茶果酒品?”
姬任好的声音道:“不必了,多谢,我立刻就寝。”
尼姑又道:“那公子觉得这被褥够厚么?一个人睡会不会冷?”
瑄分尘听到这里,都能想象出来那两人的表情。庵里这么多空房,应该一段时间没人住了,所以自己一来就会被拉住。岂知又来了个姬任好,姬任好年轻美丽,贵姿天然,这群尼姑怕不早被迷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