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一片暖黃,他們被米黃色的布包圍著,正中心的位置懸掛一盞野營燈。
「你怎麼……」肖譽掙扎著坐起來,激動到語無倫次,就近捻了一下布料,尼龍布的手感,「這是真的帳篷!」
「對,」季雲深失笑,揚起手撩了一把掛在四周的銀杏葉形狀的小燈,「怎麼樣,喜歡嗎?」
銀杏燈的瓦數很小,即便是肖譽目不轉睛盯著,也完全不會刺眼,而且每盞燈的都擁有獨一無二的造型。
「喜歡……」喉嚨發癢,他咳嗽一下清了嗓子,主動去摟季雲深的脖子,在薄唇中間印上一吻,「謝謝。」
季雲深買的這頂和他當年選的那款一模一樣,雖說野營帳篷的款式大差不差,但這樣的巧合還是令人感動又意外。
兩人腿腳還在帳篷外面,他的拖鞋剛掉在了臥室門口,現在腳下的觸感卻是溫軟。他向前傾身,發現整個帳篷坐落於巨大地毯的正中央,上面勾出了仿真綠植、苔蘚和樹樁,深綠淺綠相交錯,中間混著棕色。
純手工地毯,這麼大的面積估計造價不菲。
他摳了摳地毯上的樹苔,茫然地問:「今天是什麼節日?」
「今天是我愛你的每一天中普通的一天。」
季雲深語氣欠欠的,未卜先知抬起腿,躲開了他的「攻擊」,又正色道:「5月3o號,咱們認識一周年的日子——雖然有些遲了。」
肖譽一怔。
那天除了是他的生日和謝景謙的忌日之外,也是遇見季雲深的日子。
記得小時候見謝景謙收過一個盆栽,植株歪斜,葉片枯黃,怎麼看都糟糕透了,他和肖夢冉都說救不活了。
但在謝景謙沒聽他們的,精心呵護了一陣,之後的某一天叫他們去陽台看,盆栽已經發芽開花,據說那是一盆千年矮。
他不懂盆栽,但聽說過這個名字。
千年矮學名叫瓜子黃楊,是上好的盆景樹種,它的前主人肯定是門外漢,既不認識品種,又沒耐心和技術,差點暴殄天物把它養死了。
——狼狽不堪的相遇,修成了完滿的結局,正如他和季雲深一樣。
見他愣著不吭聲,季雲深出聲提醒:「開窗戶看看?」
肖譽猛然回神,翻了個身膝行過去,拉開側窗的拉鏈,捲起尼龍布用扣子固定住。
窗外本是一面白牆,現在卻掛上了森林主題的掛毯。季雲深還嫌不夠,又在地毯上「種」了幾株仿真綠竹和一顆比帳篷還高的仿真樹,大樹開枝散葉,枝葉低垂,蔓延在帳篷頂端和門口。
昨天還是平平無奇的臥室,今天就變成了森林的一角——季雲深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準備了?
「……阿晏。」
發呆之際,季雲深的的膝蓋擠進來,與此同時腰也被一雙手握住,手溫透過單層衣料燙得皮膚發癢。接收到季雲深的信號,他主動向後靠上對方胸膛,身後那道心跳快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