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比起西瓜吃着可还好”
这是还记着上回她说西瓜吃着不如往年的事罢,若水涨红了一张脸,恨恨地跺了跺脚,“不过一般螃蟹罢了”
说要,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拉着人要去下方甲板。
萧怀泽看着留在自己袖口的白玉小手,敛去了眼里的算计。
从京城到扬州,走的是运河,普通的船只大抵一月余,官船便是快些,也需一个月了,若水只当惜春是刚开始的那几日尚不喜欢方才有反应,不想却是低估了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天生是个做不得船的,在舱里也还好些,走动几步都要头晕眼花几个时辰,若水也只好歇了带她一块儿船钓的想法。
在萧怀泽的陪同下,这样一路钓钓鱼,看看风景下下棋,终于在晕船晕得昏天暗地的惜春的强烈期盼下,到了扬州。
若水知道官船还要继续南下,许是这几天相处得久了,直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跟萧怀泽道别了。
饶是这一月来被自家姑娘与亲王的相处惊得目瞪口呆的鱼歌等人,此时见到若水开心地拉着人的模样都依旧是心有戚戚。
鱼歌更是想起了那回寺里遇上的那回,本来便吃惊于萧怀泽的身份,又见自家姑娘跟他相识不像一回两回的模样,本就心生不安,就好似有什么事就在她眼皮底下生了,然而她却毫无知觉,叫她顿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自我怀疑,此时见若水欢喜地朝那位尊贵的殿下跑过去,她心里却不知该做何感想。
若说这一个月以来,有什么生了改变,一是惜春也渐渐习惯了晕船,二便是两人的感情了。
萧怀泽余光看见下面一众似有无看着这边的视线,便拉着还在叽叽喳喳的林二姑娘钻进了最近的一个船舱。
这一动作看得鱼歌心里又是一颤。
“怎么了”林二姑娘仰着头望着将自己压在门窗上的某亲王殿下,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忐忑又有些不解,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细碎的阳光透着窗棂的格子透了进来,照得她头顶的碎都格外地松散蓬松。
若水恍惚看见那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片阴影便投了下来,那人的动静在眼中不断放大,整个世界仿佛都他所占据,她整个人懵了懵,直到许久之后,额上的温热离开。
“等我。”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是若水重新坐上林府来接人的马车上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而第二个想法是他好像喜欢我
好不容易从晕船的恐惧中缓过来得惜春看着她一直捧着脸傻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这里正紧张着呢,怎的你竟一副犯痴病的模样还不快帮我看看我可有不妥之处”
贾敏嫁人的时候惜春尚未出生,此次也是头一回见人,怎能不紧张,偏生又见若水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自然就不乐意了。
若水回过神来,又忙劝她宽心。
“起初我去你家的时候比你还小呢,也不见我就害怕成这样了。”
惜春念了一句“又岂能一样”,这才渐渐放松下来,“你当初好歹是有姐姐一起的。”
若水不乐意了,“瞧你这话没良心的,好歹还说姐姐妹妹么,你是少叫我长姐姐姐了,还是不把我当妹妹了这不是还是一样有个姐妹陪着么”
她这一打岔,倒把惜春的紧张说的半点不剩了,嘴巴蠕动了半天,也只说了句“强词夺理”。
这边林府,贾敏算着行程就是这一两天了,每日都要让人去码头看着,今日得了消息,早早就带着人守在门口,见带着林家标志的马车缓缓而来,更是急忙上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