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者的确只负责收集大脑与镇压不稳定因素,不负责收尸,更不参与执法。
郑甜捏住鼻子闷闷道:“啊好臭!咱们去别的地方逛就行啦,来这干嘛。味儿也太冲了,比我们那条巷子可差远了。这地方没风土人情能看啊。”
文磊倒没说话,只警惕地四处打望,把兼职保镖的业务素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倒是忘了,就冲着他这体型,小镇里寻常也没几个底层荒人敢来挑事儿。
三人又转过一街角,十七号巷到了。
任重并不知道骗子具体在那间屋,只能顺着巷子往里走一路看一路。
小巷极其破败,与他自己那靠近城墙处的板房所在的巷子有得一拼。
乱七八糟的房子东倒西歪着。
衣衫褴褛或老或少的人要么百无聊赖地躺在屋檐下,要么缩在塌了小半,根本不能遮风挡雨的房子里。
有的房子里传来沙沙沙的劣质电视喇叭声。
还有的房子里反复回荡着男女合唱,完全不隔音。
几乎走到巷子尽头,任重终于看见一间比较像样的一层板房。
方方正正,似模似样,比不上任重的板房,更比不上小队的院落,但在这条街是当之无愧的豪宅。
任重猜测这应该是骗子的家。
任重远远就能看见,那间并不算牢靠的“豪宅”板房正以某种奇妙的节奏微微晃动。
任重摩挲着下巴,正寻思接下来是该找人随意打听,还是直接敲门盘问,便听街角另一边响起啪嗒啪嗒脚步声。
穿着破洞漏风的宽松男士衬衣,下身仅一条遮不住大腿的短裤的少女面带惊惶的闪身出来,直扑板房。
少女很瘦弱,头乱糟糟,应该只有十二三岁。
她手中还拿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有几分眼熟,应该是妙手回春诊所里售出的某种药物。
“等下,看看情况。”
任重一抬手,带着文磊郑甜缩进旁边两间屋子间的缝隙里。
随后他探出头,身子前倾,目光透过悬挂在屋檐下的衣服破洞盯着那边房门。
少女已经扑到房门前。
她先举起拳头。
拳头在半空里虚晃两下,又散开成手掌。
笃笃笃。
少女用指背轻敲房门,嘴里用不大不小略带哀求的语气小心翼翼道:“黄先生你在家吗?在家吗?我有事想问问你。你在家吗?”
房门没有动静。
房间的晃动稍微停了停,但很快又继续。
少女等了十几秒,又低头看看左手里空空如也的瓶子,眼中焦虑神色愈加浓郁,右手的小拳头捏紧又散开。
此时,对面房门打开,探出个尖嘴猴腮的脑袋。
“啧啧,又一个小倒霉蛋。我劝你别敲门了。嘿嘿嘿,你是真蠢吗?没看见别人在办事?再说了,就算他在也不会理你。你赶紧走吧。不然等会他开了门,对你更不是好事。”
少女连连摇头,说道:“不。我不能走,我必须把事问清楚。这药根本没用,都过期了!我爸爸的伤不但没好反而还感染炎了!现在我爸爸快不行了!我必须想办法救他!”
说完,少女似是不再犹豫,咬牙转身,连连挥拳狠狠砸门,砸得咚咚直响。
她也不再轻言细语,而是大喊道:“黄先生你出来!出来!你怎么能卖过期的药给我呢?你给我出来!”
这次,那房子的晃动终于停了。
近一分钟后,房门嘭地从里往外猛然打开。
站门口的少女给门板重重撞个正着,吃痛之下,惊叫一声便倒飞出去,摔到了巷子正中。
她马上勉强斜坐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