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道上已经有许多官员在等着朝会,他们聚集在一起,三三两两地结伴交谈。
裴景孤身一人的身影顿时引来无数人的目光,众所周知,裴景只要上朝,那定有大事生,定有重臣下马。
而萧明绝作为东宫太子,他一向是随天子一道上朝的,是以他不用像裴景一样提前来到午门处等,可以先回东宫歇上一歇。
众人看着裴景手上的奏折,都不约而同地起了一身冷汗,手颤抖着擦着额间的细汗,脑中不停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事被裴景抓住了把柄。
此时王齐石正拖着一夜未睡的身躯来到午门,脸上没了平日里的精神抖擞,徒添了几分显眼的老态,就连步伐都沉重了许多。
昨夜他的一封急信进了东宫后,无人回应,苦苦等在东宫门口的小厮,吹了一夜的冷风。
他自己也生生在府里坐等到天亮,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现在最烦的就是看见裴景。
偏偏一来到午门就让他看见裴景,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和颜悦色。
他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众人纷纷朝他作揖问好,明显感觉到他今日心情甚差,勉强点了点头便罢了。
裴景却硬要凑前来与他并肩而行,闲聊几句:“辅昨夜睡的可好?”
臭不要脸的,你家出事你能睡得好?!
还在这问!昨夜你干了什么你是全给忘了?!
他一路坐着马车过来,街道上全是议论王若安的声音,什么王若安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他身为王若安的长辈,也不知道教他礼义廉耻,让他做个正人君子。
各种讥言嘲讽烫的他险些坐不下去,想要掀开车帘子呵斥一番。
到底是谁给这些刁民的胆子,敢这样来编排当朝辅的?!
午门前都是三三两两结伴的官员,虽在交谈,眼神却是在他和裴景身上来回看。
王齐石骑虎难下,应不是,不应也不是,有些隐怒地反问道:“裴指挥使睡的可好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像控制不住一样,音量陡然拔高了许多,很难听不出他对裴景的不满。
王齐石实在是恨极了裴景,他不明白,以他作为裴景的师长外加当朝辅的身份,裴景凭什么敢跟他叫嚣?!
还凭什么处处跟他作对完之后毫无伤?!平步青云?!
他的门生遍布大周,却没有一个能和裴景比肩!
他称霸朝堂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耍的团团转,他还无可奈何。
“甚好甚好,一夜无梦,辅可要当心身子呢。”
毕竟等会之后啊,你们王家可就没有下一任家主了咯!
裴景轻笑出声,那如沐春风的脸庞和王齐石的一脸怒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裴景和萧明绝两人早就谋算好,此次除不掉王若安,也要让王若安失去继承家主的资格,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沦为京都的笑话,这个污点这一辈子,王家都抹不去。
谁让他是王齐石看重的嫡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