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青竹說要去給公冶芹和師父上香,俞宮商擔心現在外面世道不安全,就有些依依不捨。
「往年不是都在家裡祭拜,今年怎麼非得出去?」邱靜歲問他。
青竹說:「如果師父還活著,今年應該是整五十,作為弟子,不能連這點孝心也沒有。」
邱靜歲語氣酸酸的:「好吧,哎,不知道這份孝心將來能不能使在我身上。」
「能啊,以後我給你養老。」青竹答得很痛快。
「得了吧,就你,天南海北地跑,恨不得一整年不著家,指望你我不得病死?」
青竹嘟囔:「這幾年我不是沒走嗎?」
邱靜歲瞥他一眼,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沒有說話。
收拾好包袱後,青竹本可以當天就出發的,可是面對俞宮商的不舍,他選擇了三天後才動身。然後剛走沒有半個時辰,就又返了回來,說忘了帶一雙厚靴子,拿上了卻又不急著走,留下吃了一頓飯才離開。
接著一個多時辰後,院門被再次敲響了。俞宮商歡歡喜喜地去開門,邱靜歲隔著院門嘲笑:「這回忘記帶什麼了,是你的魂兒嗎?」
誰料院門一開,站在門口的卻並不是青竹。
俞宮商不識得眼前主僕,客氣詢問二人身份。
「咦?」邱靜歲快步走到門口,盯著來人的臉看了又看,「文公子,你們這是遊歷結束了?」
來人正是公冶文和青書兩人,他們看上去比幾年前要滄桑了很多,公冶文蓄起了鬍子,青書也明顯成熟了。
「碰巧轉到附近,過來看一看。」公冶文道。
「宮商,這是我的熟人,你去備一點席面招待客人吧。」邱靜歲囑咐道。
俞宮商答應著去了,給三人留下了單獨說話的空間。
三人落座,公冶文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臉上浮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邱靜歲被看得渾身發毛,莫名其妙地問:「怎麼這麼看我,我臉上有花?」
「那倒沒有,不過這一路上我研習了一些相面之術,抱歉方才貿然對你使用了一番。」話這麼說,但是公冶文臉上看不出一點不好意思來。
「死性不改。」邱靜歲低罵了一句,對方肯定聽見了,但是也沒當一回事。
她又問:「這次回來留幾天?」
「此處沒有男子,只住著兩位姑娘,我們在此留宿恐有不便,也不多叨擾了,今日關城門前便走。」
「還真的只是來看看的啊,」邱靜歲失笑,「最近幾年你到處遊歷,外面怎麼樣了?」
「去年開始,南邊雨水增多,加上朝廷政令頗有成效,應該一兩年之內百姓們就能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