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仓芸神色自若,毫不掩饰大方承认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受到太女的指使。
闻言,幽无瑞眸色暗沉,北仓芸果然不好对付。
“北平王这么容易就说出幕后主使,难道不怕传到那人的耳中?”屋子里指不定哪个角落里就蹲着一个人。
北仓芸笑了笑,“睿王请老臣过来都不怕消息传出去,老臣怕什么?”
她这别院里到处都是暗探,此时才说担心泄露信息,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
幽无蕊眯了眯眼,“北平王坦荡,本王自愧不如。本王想知道,北平王认为本王此刻该如何做?”
母皇突然驾崩,朝野上下必定被幽无姝的势力控制着,她的势力联系不上,想要摆脱眼前的困境,只能从北仓芸这里寻找突破口。
北仓芸闻言顿感意外,本以为睿王此番会是想要拉拢她,“睿王聪慧,何须来问老臣。”
“还望北平王能够看在母皇往日的份上的,为本王指明方向。”幽无蕊眸底浮现一抹痛色。
提起幽皇,北仓芸沉重的叹了口气,缓和了态度,“王爷,今时不同往日,老臣以为王爷应当顺应天意,下顺民心,无论生何事,王爷都不可做出反抗,以免害了王爷自己的性命。”
太女继位,第一件事必是公布幽皇的死因。
聪慧如她,幽无蕊瞬间捕捉到了什么,“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本王会有生命之忧吗?”
太女自小与她不和,不用想也能知道太女登基后,定会遭到针对。
北仓芸实在不愿看到幽无蕊落到如此下场,话里话外提醒道:“睿王殿下,记住老臣的话,清者自清,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弑君的罪名一旦被按上,不死都得脱层皮,何况,太女此举本就是要致睿王于死地,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逃过。
这一劫,睿王想要平安度过,难如登天。
幽无蕊双手紧握成拳,双眼布满血丝,她就知道,幽无姝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就是不知,幽无姝这次准备如何对付她。
面对北仓芸的直言提醒,幽无蕊就算再不甘,也只能先按下来。
北仓芸身为朝廷重臣,连她都劝她避其锋芒,不可轻举妄动,可想而知,朝廷已经完全落入了幽无姝的手中。
不过短短数日未见,幽无姝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幽无蕊闭了闭眸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多谢北平王指点迷津,本王感激不尽,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北仓芸见她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键,心里不由替幽皇感到一丝欣慰。
“睿王不必如此,老臣惭愧,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把王爷困在了这别院里,还望王爷日后莫要记恨老臣今日之过才是。”
只要顺从了太女的意愿,睿王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幽无蕊摇了摇头,满眼通红,“北平王言重了,母皇驾崩,作为女儿却不能进宫奔丧,是为不孝,还望北平王能够在太女跟前求求情,准许本王进宫见母皇最后一面。”
纵使知道太女绝不会同意,北仓芸还是点点头,“睿王节哀,老臣便先回去了。”
北仓芸离开后,幽无蕊眼里的伤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狠戾。
北仓芸刚出了别院的门,北廷妍见状立马迎了上来,“母亲,太女果然收到了母亲前来别院的消息,为此还在东宫大雷霆,处置了不少无辜下人。”
闻言,北仓芸眉头微皱,“秦书可是也在太女东宫?”
“听闻今日一直在东宫里与太女商议登基一事,就连用膳也是厚着脸皮在太女君那里蹭的膳。”北廷妍极为鄙视道。
北仓芸冷哼一声,“太女殿下登了基,她秦书就是最大的功臣,此刻不就是她最佳表现的时候吗?”
“可是母亲,您方才与睿王的对话,孩儿担心会对咱们府上不利。”
“不必担忧,那些话本就是说给太女听的,至于太女会如何做想,就不是为母能控制得了的。”说着便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影子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野中,这时角落里,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夜星辰抬眸看了一眼正大门,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趁着府卫换岗时的空隙,一个干净利落的身法瞬间翻过高墙,落在了别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