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了這許多年,如今看溫嬋日子過的不大如意,心中不由得痛快萬分。
若是三殿下娶了她賈卿顏,何至於打仗連糧草都要被爹爹扣押著。
她撫了撫身上繡著大片祥雲紋的蜀錦,她的雲肩可是緙絲緞子,一尺千金都買不起呢,頭上的一套金簪鑲嵌的不是雲州珍珠,而是真真正正龍眼大的南洋金珠,除了貴妃姐姐,宮裡別的娘娘行頭,都沒有她這一身富貴。
以往總有些自慚形穢,尤其在溫嬋面前,總被比下去,現在卻不同了。
眼前的溫嬋,身上雪青緞子也算不錯,款式卻是幾年前西京時興的,頭上滿打滿算兩隻玉釵一隻絹花還是通草花。
「你現在好歹也是王妃吧,穿的是要出家做姑子去嗎?」
賈九娘上下打量溫嬋,不屑的哼氣,那種瞧不起誰都能看得出來。
然而溫嬋只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只聽見幾聲抽氣,瞧不起就變成了不甘心,哪怕嘲諷她穿的像出家的姑子,如此素淨,可那張臉轉過來,烏髮紅唇,臉白的竟一時分不清是雪更白,還是她的臉更白。
好似梅花成了精怪,清麗出塵的叫人懷疑,人間竟有這般絕色?
賈九咬住嘴唇,差點咬出血來,就算她已經富貴成現在的樣子,蜀錦緙絲上身,頭上金簪明珠垂墜,可一切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使力的感覺。
別說把溫嬋比了下去,是根本就不能相較,她再美再富貴也只是凡人,如何能與仙女相提並論。
賈九心中不甘極了,豫王府的事,西京權貴圈不是不知道。
陛下不發糧草,這位王妃甚至賣了假裝籌集糧食,過的困難,她還時常周濟百姓,建了個慈善堂,清流文人頗推崇她,甚至有流民說,這位王妃娘娘是菩薩身邊的龍女轉世,大大的善人,是位小菩薩。
權貴們則只是看笑話,說幾句可惜的話,誰也不肯掏錢掏糧。
她都落魄至此,居然僅靠一張素淨臉蛋,就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賈九環視一圈,果然看到,容真的臉色比她的還難看。
她冷冷一笑,王妃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賈家壓制的喘不過氣來,這西京的權貴,都要仰仗他們賈家過活。
「豫王妃,你後腦的傷口還疼不疼啊?」
溫嬋一愣,神色茫然。
賈九笑的神秘兮兮,不懷好意:「聽聞你那次墜湖後,磕傷了頭,忘了好些事,差點都癔症了,不好意思,我倒是忘了你不記得了。」
溫嬋蹙眉,完全沒明白她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