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便是國公夫人童氏,也是紫衣姑娘的親娘。
紫衣姑娘,被人口稱娘娘,卻並非是宮裡的娘娘,皇帝的御妻,而是三皇子豫郡王的王妃,既出身溫國公府,自然也姓溫。
她單名一個嬋,家裡倒是給取了個小字。
「音音,怎麼沒把旭兒帶來?」
童氏身子倦怠,連做起來都要兩個姨娘幫著,在塌上加了個靠墊。
握著溫嬋的手,童氏目露心疼,年輕一些的那個姨娘忙遞過一個手爐:「娘娘快握著,暖暖手。」
「多謝蘭姨。」
姨娘連連稱呼不敢當,很是乖覺的退到一邊,讓溫嬋與童氏說話。
「旭兒被留在了宮裡,賢娘娘思念旭兒的緊,今日御書房下了課,便讓旭兒在宮裡住一日。的咳疾冬日裡又犯了嗎,上回兒送來的玉化龍角散,娘可吃了?」
童氏蹙眉:「又被留在了宮裡?」
溫嬋嘆氣:「是。」
童氏越發不悅:「這哪裡是她思念孫兒,我瞧著分明是把旭兒當做質子,要旭兒為自己邀寵呢!」
兩位姨娘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但也是神色鬱郁。
溫嬋一嘆:「賢娘娘到底是旭兒的庶祖母,又是親姨姥姥,豈能會讓旭兒有事,況現在朝廷還重用殿下,殿下在外行軍打仗,為咱們大梁拼命,宮裡不會苛待旭兒。」
眼見童氏面色鬱郁,兩位姨娘也面色不對,她試探問道:「難道,咱們家期兒……」
童氏點點頭,比起童氏,顯然是年長的方姨娘更加難受,連手都微微抖了起來。
溫嬋垂眸,強笑安慰:「娘和方姨也放寬心,爹爹個哥哥都是效忠大梁肱骨之臣,況我溫家時代忠良,又是溫皇后後族,現在朝中哪還有什麼可用之人,宮裡必會禮遇期兒的。」
這話說的是,如今若非溫家帶兵抵抗叛軍,西京這些勛貴哪有安身日子過。
且不僅是溫家,西京在外打仗那些勛貴家的幼兒,時不時就會被召入宮中小住幾日,說是陪伴五皇子,實則就是監視,一方面是施恩,一方面則是威脅,叫外頭打仗的將領投鼠忌器,你家眷還在西京,莫要隨意投敵。
此事不能細想,細想便覺難受。
童氏見女兒也難過,眼角隱有淚痕,便也不說此事,皇帝昏聵,可女兒已然做了皇家婦,溫家與蕭氏皇族牽扯太深,當著女兒的面說皇家的不是,女兒又要如何自處。
「你上回送來的那藥,我吃著管用,這一到冬日就犯的咳疾已經好了許多了。」
溫嬋喜上眉梢:「那我再為娘尋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