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才是那个最被蒙在鼓里的人,再也没有什么。。。会更令人惊讶的了。
少女如此反应是谢寅没有料到的。
看来这些年来她不只长了记性,也长了脑子。
谢寅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无非是大雍战败,裴家遭难,朝廷大力追查,裴家有罪之人下狱。。。”
谢寅的嗓音自带一股出尘的清冷疏离感。
傅徵听完谢寅的话,只觉得自脊背之后途生一股寒意。从少年口中诉说出来的,那些关于吉岭之役的内幕,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
‘没什么可讲的’。
她听过系统给自己科普的基础版本故事;也听过裴慎身为裴家人,身临此事,带着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自己讲的关于漠河一带的隐秘;少女甚至以自己的好奇心为由,听过金陵权贵中,一些了解此事的人关于吉岭之役的看法。。。
唯独谢寅讲的,和他们口中所描绘的皆不同。
裴慎不忍提及的关于裴家的后事,金陵众人讳莫如深的内情,系统抠门不愿意全部解锁的资料,在谢寅的口中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少年人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便轻而易举的掀开了这层遮掩的布。
傅徵沉默片刻,随及缓缓开口:“你相信裴家是无辜的吗?”
听谢寅的口气,他似乎对于多年前裴家战败,‘通敌叛国’的高帽子不屑一顾。如果少年是持中立态度,傅徵想,谢寅或许会成为她和裴慎在隋城的一个助力。
他们都要调查望族,利益上来讲没有任何冲突。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当今相不相信。。。才重要。”
谢寅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接着提醒:“赵邯廷让你去帮忙的事情,我也清楚。他昔日对你说的。。。关于傅家站位的事情。。。是他哄你的。你。。。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说完这些话,谢寅的神色有些躲闪。
雏鹰即便要飞,也不用一出鸟巢就冲向狂风暴雨之中。他相信眼前人的能力,但也知道少女和自己终究是不同的。
祖父叫自己照顾眼前的少女,而他以为的照顾。。。便是叫少女武装起来。如果她足够睿智,足够通达,足够坚韧,坚韧到可以抵挡一切魑魅魍魉。
那无论自己在或者不在,照顾或者不照顾,她都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若是有一天没有自己的照顾,她也能活得很好。
只是今日在金缕轩一见,谢寅又忽然明白,少女就如同掌中的娇花,他不能拿自己训练自己的方法来直接套用到少女身上。
她不是自己。
有谢寅一个。。。已经够可悲的了。
。。。
关于面前的人,谢寅至今还没有找准自己该以何种态度去对待。
傅徵模模糊糊明白了少年未尽的意思。
“我明白了。”谢寅的话,已经十分明显地向自己证明了他的可信。“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张赫他,你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了吗?”
她并不去问谢寅今日会在金缕轩内的原因,也没告诉谢寅自己今日的确切目的。
傅徵只是问了张赫一句,谢寅便什么都懂了。
“张赫这种人,最为小心谨慎。同时,他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你且再等等,到了时候,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