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蔓延了半边天,霞光与火红相连,在枫林上空,如同一把正在燃烧的火焰。
苏雀望着那红彤彤的天际,似是觉得红的太过浓烈,隐隐让人不安,便收回了视线。
在慕渊问过那一句话之后,皇上并未应声,视线低垂,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在一片静谧中,只有耳边的风声在呼呼作响。
慕渊从一开始提出来就不安好心,怎么可能就这样被皇上的默不作声躲过去。
“不记得也没关系,那就我来帮二皇兄回忆回忆。”
慕渊脸上带笑,眼神里的玩味正浓,慕闲引触及到那样的视线时,心下一怔。
同样是山风,山下与山顶截然不同,却是让慕闲引下意识的握紧了掌心。
慕渊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似是觉得做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只为了他一时的快感而已。
那边慕渊继续道:“摩缰可谓是二皇兄最为信任之人吧,暗中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应该也心知肚明。
如此得力干将却是落得个被人追杀的下场,啧啧啧,可真是凄凉啊。”
皇上的眼神晦暗不明,握紧了掌心,手背上瞬间爬满了青筋。
“有意思的是,那追杀之人居然也是你的手下?二皇兄,过河拆桥这事你倒是得心应手啊。”
慕渊笑出了声,肩膀止不住的耸动。
“你知道什么?朕承认曾经派人追杀过摩缰,可你又知道什么?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活该是那样的下场!慕渊,你也一样,朕让你多活了那么几年,你也该知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渊笑完之后,企图甩开双肩上的桎梏,无果之后也没再继续,他稳了稳身形。
“二皇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不想再继续过刀口上的生活,便是不该有的心思。想和家人待在一起,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有什么错?
在他帮你做事的时候,难道不是尽心尽力的吗?不想做了便退出,又犯了何错?”
“何至于在回乡的途中被追杀?不仅如此,居然还派人杀了摩缰的家人。二皇兄,论狠毒还是您更胜一筹啊。”
皇上猛然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视线扫过慕渊,石砾般厚重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然错了,还错的彻底。从他做了暗卫之后,便该知晓,直到死他都不可以有想离开的念头。
知晓皇族的一切事宜,还妄想逃脱朕的视线,朕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你不理解也很正常,或许等你坐上高位之后会明白,可惜,你没机会了!”
慕渊嗤笑了一声,视线里满是不屑。
“二皇兄真是会为自己开责啊,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话刚一落地,脚边有一道狠厉的风掀起了他的衣衫。慕渊望了一眼脚边的箭矢,眸子向对方射去。
只见慕承衔收回了弓箭,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君是君,臣是臣,君之所言,岂容你有所定夺?父皇说摩缰该死,那便该死。
不论他曾经替父皇做过多少事,也不论他能力是否群,一旦留有异心便不该留!”
皇上的视线落在慕承衔的身上良久,而后欣慰的扬了扬唇。承衔身上的这股狠劲,恰恰是弦惊身上缺失的。
而居于高位,留有一丝仁慈将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一击。
慕渊眼神微眯,“是吗?不愧是父子,为自己开责都是一把好手。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摩缰自作自受吗?”
他冷笑了一声,“若是如此,那我还要谢谢二皇兄了。若不是你派人在摩缰回乡的途中将人截杀,孟险或许不会受到殃及。
你知不知道,孟险当时恰好在那处游历?而你的人恰好将摩缰堵在了那所小院里。”
“一把火想将人烧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是吧?可偏偏摩缰躲入的院子就是孟险的住处。
本来人是能生还的,打开门跑出去便是,可你的人怕事情泄露,直接将人斩杀了,又重新丢到了火里。
所以我说,要好好的谢谢二皇兄啊,让我白捡了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