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拔都护问道:“如今于碎石城外起大营,不知章兄下一步意欲如何?”
章浮生笑道:“以不变应万变!”
拔都护疑惑道:“何为以不变应万变?”
章浮生随即解释道:“如今之势,正如我前所讲明,如今我精锐丧尽,又无攻城器械,决然难以攻破碎石城,看章福身死,恐怕反间之计十有八九未成,但是所幸的是,兵围西云关,对方无反应,截断两方交通,对方也无反应,就是前来围攻碎石城,我等都连夜立寨,对方到现在还无反应。如今散出去的游骑已经探明了四周的情况,所有的暗哨都已经安置好,最艰险的时间已经过去,就目前对方所作所为,让我等摸清了西云关至碎石城并无圈套,既然无圈套诡计,那么这就是汉军唯一的死穴!”
章浮生艰难的喘息一阵之后道:“正如前次在贪狼泉大营所言,如今我等就截断内外,断其粮饷,让其不攻自破!”
拔都护想了想又道:“可是夏太师何等人也,他岂会束手就擒!”
章浮生道:“我自然知晓这老贼不是易与之辈,以我思之,其无非是死守待援、出城突围而已!”
拔都护道:“死守我等不怕,若是他这突围……”
章浮生道:“陛下忘了我上次所言?况且数万大军突围,他不列阵,必然是死路一条,而若想出城列阵,又岂能是短时间所成?等他出门列阵的时间,我等轻骑早就冲破他阵型了。”
拔都护道:“昂,那倒是……”
这时,突然大营之内一阵喧哗,人声鼎沸,火光四起,拔都护大怒道:“何人军中喧哗,还不拿下军法从事!”
身边卫士慌忙出去,不一会,急急忙忙回到大帐之中禀告:“陛下,汉军偷营!”
章浮生疑惑道:“偷营?”
卫士答道:“禀告太师,偷营!”
章浮生随即问道:“有多少人马?”
卫士答道:“不知有多少人马,无穷无尽的灯光火把,到处火光一片!”
章浮生又问:“没有任何哨探提前汇报?”
卫士答道:“没有!”
章浮生疑惑道:“这就怪了啊!”
拔都护心急道:“还不赶紧派人前来护卫太师!”
卫士正要下去,却被章浮生叫住道:“且慢!”
随即他扭头对拔都护道:“陛下,若卫士言,我看不必惊慌!”
拔都护疑惑道:“何也?”
章浮生道:“以贪狼泉及碎石城大战的结果来看,我西戎兵马是要精于汉军,若想拿下我大营,以我算之,非有数万人马不可,但是深夜之中,出城展开数万人马阵势而不惊扰我方哨探,这决然是不可能,故我推算之汉军不过是小股人马坠城而下,潜入我军大营之中制造混乱,若是混乱一起,他们大军趁乱出城结阵,再冲击我大营。刚才卫士所言,有无穷无尽的火把,这更佐证了我的想法,陛下试想,谁家大军偷营不是衔枚裹蹄?哪里有故意显露行踪的!”
拔都护道:“章兄所言极是!”
章浮生又道:“而我方大营非是从一方火起,而是四面八方,各处均有火光和喊叫声,而尚未听闻有营寨大门丢失的信息前来汇报。故以我思之,必然是汉军分散开来,潜入大营之中,趁着夜色各处放火喊叫,以做惊营之举!”
拔都护随即问道:“那现在该当如何?”
章浮生叹了口气道:“现在营中各处必然是摸不清其他地方的情况,惊慌不已,一但有一个地方乱起来,整个大营就会乱起来,到时候就会溃兵难收,必败无疑!”
拔都护道:“那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啊?”
章浮生道:“陛下所言正是,现在就是要什么都不干,任他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静等天亮。”
所有人惊愕,你看我,我看你,而章浮生笑道:“这些小股汉军放任不管造不成任何危险,传令寨门将领严守,禁止任何人出入,只要我不乱,汉军大队就不敢轻易出城,只要天一亮,这些汉军自然会现身,我等一一捕杀,忧患自解!”
拔都护道:“好!好!好!就依照章兄所言,来人,传我严令,大营之中,各安本分,禁止乱动,静待天亮,有擅自岗位者,立斩不赦!”
卫士领令而去。
而在碎石城上夏太师遥望着西戎大营一夜,而无任何异动,眼看启明星已经升起,不由得感叹一声道:“唉!西戎军中有能人啊!”
随着天光放亮,在西戎大营中整整冲杀叫喊了一夜的钟司马几近陷入了绝望,这次他原本想立下大功,可是整整一夜,西戎居然无任何异动,手下的士兵向他报道:
“将军,我们撤吧,再不撤怕是来不及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已经升起启明星,最终还是不甘得说道:
“撤!”
于是整个汉军三五一群,七八一伙,迅从各处守备不紧之处潜出西戎大营,随着天色越来越明,章浮生与拔都护等人听着大帐外叫喊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不由会心一笑,眼看可以将烛火熄灭,拔都护立刻下令道:“全营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