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张大人。”6则走近后,淡淡地开口,与张元打招呼。
张元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尽可能地自然面对6则,他也点头,拱手回礼,“卫世子此战大捷,张某当道一声喜。”
二人寒暄,也没有多说什么。张元此时才低头去看他等了许久的刘瑞,看得出是特意收拾过的,穿着合身的锦袍,五官也很端正,只是眉宇间带着隐隐的怯懦。
这孩子张元垂下眼帘。
6则竟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
张元没有放任自己去想太多,朝6则点点头,牵住刘瑞的手,温和道,“信世子,随下官去见陛下吧。”
刘瑞看着那高高的台阶,愣愣地被张元牵着走上去,越走越高,越走越高,直至到门口,张元将他交给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那人也朝他笑了笑,躬身道,“信世子,奴才高长海。”
他僵着脖子,朝他点点头。
而后便被牵着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很大很大的屋子,比父王的还要大许多。屋里很热,刘瑞跟着走了一段,便觉得背后都汗湿了,脖子上也全是汗。
“世子,到了。”
高长海忽然停下,朝他说道。
刘瑞惊得看向高长海,高长海却只笑着指了指前方的门,轻声道,“陛下在里面,世子自己进去吧。陛下只见您一人。”
说罢,他退到了一边。
刘瑞鼓起勇气踏过高高的门槛,慢吞吞地朝里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比屋外还要燥热,他走着走着,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他吓得站在远处不敢动了,远远地看着那明黄的薄纱帐子。
宣帝咳嗽过后,瞥见帐子外一个小小的人影,怔了怔,支撑着坐起来,低声道,“过来,让朕看看你。”
刘瑞走过去,越走越慢,但总归没有多远,走再慢也到了。他站在明黄的帐子前,想起闵娘的叮嘱,一下子跪了下去,跪得太急了,前额还撞倒了床栏,他闷哼一声,捂住额头,不敢喊疼,小声地道,“拜见陛下。”
宣帝愣了愣,叫他起来,问,“你叫刘瑞。朕叫你瑞哥儿可好”
刘瑞点点头,过了会儿,想起来隔着帐子,宣帝看不到他的动作,便小心翼翼地补了句,“好。”
“多大了”宣帝又问。
刘瑞低着头,小声地答,“六岁。”
宣帝点点头,他伸手把帐子拉开,“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刘瑞害怕地抖了抖,乖顺地抬起头,然后便被吓住了。害怕得朝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而后打了个激灵,下半身一湿。
宣帝吃力地皱了皱眉,他把帐子合上,闭了闭眼,叫了一声高长海。高长海很快进来了,低着头,并不敢抬头,跪下,“陛下有什么吩咐”
宣帝在帐子内道,“带他下去吧。”一句话说完,他歇了歇,才继续道,“安置在勤政殿。”
“是。”高长海应下,低垂着头,去抱刘瑞,权当没有看见他身下的湿润,甚至用袖子帮忙遮掩住,一路直行出去。
6则本以为,宣帝大概不会召见他。
他走了这么久,以张元等人对他的忌惮,只怕早已和宣帝说清其中利害关系,舅甥情分,也就止步于他那晚的清君侧了。
那也是他为宣帝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本可以等着,等帝王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揭露刘明安的弑君之罪。那时候朝堂只会比现在更乱,越乱,他便越能得渔翁之利。但他没这么做。
岂料,刘瑞被抱出来后不久,高长海便过来请他了。
张元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6则倒没有说什么,只起身出了偏殿,随高长海去面圣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