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是边陲小城,坏事向来像长腿野兔般跑得飞快。
今日之后,洪府内这一支蒋氏,名声大概要臭不可闻了。
另一边,洪范以几句问话占下道理,气势越堂皇。
“其实第三点也就罢了,蒋教习,你我武人,对练时原本以效果为要,受点小伤不值一提。”
他略略收敛锐气,好似出拳前的蓄力。
此时风过长街,绷紧了洪范的衣袖,勾勒出其下雕刻般的肌肉轮廓。
言实相得,越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此外,我虽年幼,也知道人生在世,道理之前还有个亲仇。”
“我与你母亲、幼弟有嫌隙,你为人子、为人兄,有所偏向是人之常情。”
他这番话脱口,出乎围观者意料之外,倒是让二楼几位朱衣骑面色缓解。
然后就在下一句,洪范的声音又如玉剑斩铁,揪人心弦。
“但蒋教习,有一个说道你必须得认!”
“那就是蒋家婆子在洪家是仆,我是主,她冒犯苛待我,我治她本是天经地义!”
蒋有德闻言不由默然。
他此刻只觉对面这位十七岁的年轻人说话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自两人照面开始,每句话都譬如一重浪涛。
此时浪浪相叠,已成海啸之势,让人再难抵挡。
“蒋教习,你在朱衣骑任事多年,为洪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洪范注视着蒋有德双目,说道。
“范身为武者、又是后辈,一是不愿与老弱撕扯,二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你体面。”
“所以我只身前来,就是要与你光明正大论清楚道理,再将这些腌臜一并解决!”
说到此处,洪范当着众人之面着手束袖,伸手相邀。
“今日就在这安宁大街上,你我赤手一战,不论年纪身份,全凭手下功夫销此恩仇!”
“如何?!”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镇得长街落针可闻。
刹那后,人群中爆出一阵喝彩。
此时此刻,几位朱衣骑都觉得这庶出公子洪范不似传闻中阴郁偏狭,反而有股子练武之人正大阳刚的气概。
而作为当事人的蒋有德也不得不承认洪范词锋非凡——明明自己受他摆布,却觉得对方步步妥当,生不起丁点愤懑。……
而作为当事人的蒋有德也不得不承认洪范词锋非凡——明明自己受他摆布,却觉得对方步步妥当,生不起丁点愤懑。
“范公子欲一战,蒋某当然不惧。”
蒋有德压住心绪,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