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有德闻言,不由点头连连,觉得母亲这回思虑妥当。
但就在他心下稍安的时候,蒋家婆子却是话锋一转。
“这族学里还有一人,也要你注意——就是长房那个洪范!”
提到这个名字,她脸上的沟壑越黝深。
“就星君白事宴那天,这小子当着外人的面告为娘的刁状,害得我现在每日屎里来尿里去,身上的衣服都要洗个三遍才能除味。”
听母亲说着,蒋有德的颌线也不由紧。
他知道洪范告状的事自家未必占理,但事涉老娘,蒋家大郎心中自有一份愤恨。
“还有你弟弟养的两条狗,油光亮的,怎么就突然死了?还就在咬了姓刘的当夜……”
蒋家婆子话音一顿。
“要我说,必然也是洪范下毒毒死的。”
此话一出,蒋有德忍不住嗤笑出声。
“老娘,那狗肉后来都被几个管家卤吃了,香得很,哪里来的毒……”
蒋家婆子微窘,嘴上却不服:“你懂什么,能毒狗的东西,未必能毒人。”
揭过这茬,她又坐下,对着长子一顿拾掇。
“大郎,你一向是有本事的;等你去了族学,好好结识了礼老爷,找机会定要还这洪范几次!”
“不给他点厉害,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呢!”
蒋有德闻言先是撇了撇嘴,然后郑重道:“老娘,这些话咱可不能乱说,他到底是姓洪的!”
“姓洪的又怎样?我在府里一辈子,还不知道夫人有多厌烦这个洪范?”
蒋家婆子的嗓门提了上来。
“上回在宴席上,他告的是我的刁状,落的可是大夫人的脸面;以大夫人的性子,还不知道多气呢!”
老娘狠捶了下桌子,不再给儿子插嘴的空隙。
“大郎,这事你听娘的,这事可不光是我的意思——求管家那边,可是暗示过我,说是大夫人的授意!”
“凭你朱衣骑的脸面,找个由头治一治洪范,有什么妨碍?礼老爷也不会管的!”
“求管家可是说了,只要咱应下了这事,娘的差事就能有转机……”……
“求管家可是说了,只要咱应下了这事,娘的差事就能有转机……”
说到这里,蒋家婆子的语气急切起来。
“为娘的这番布置,这话怎么说来着?那是一枚石子打三只鸟!”
她言语间满是自得,一对小眼睛满是期盼地望向蒋有德。
“大郎,你是个孝顺孩子,总不希望自家老娘每日在茅厕里度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