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胜压着点到了。
“有些事务牵绊,劳父亲大人与二弟久等。”
大公子对这间书房熟门熟路,进来后略一行礼,就自然在洪范对面坐下。
其容色举止,与从前似乎毫无变化。
“二弟专程让求德通知,可是有什么要事?”
洪胜很习惯洪坚的沉默,主动以半个主人姿态斟茶倒水,挑起话题。
然后,他就被庶弟的开门见山震得僵住了脸色。
“兄长定然已听闻,族内族外都有物议,猜测我洪家或易嫡庶。”
洪范坦然说道,直视洪胜。
洪坚唇线微紧,没有说话。
“确实有听说。”
洪胜猜不透弟弟话语里的涵义,难得有些无措,只得先挂上惯常的温和笑容。
“二弟继惊沙公衣钵,未来必有大成就,众人有此畅想也是寻常。”
“未来二弟若领家中事,愚兄没有二话……”
不论在族内族外,洪家大公子向来以八风不动、滴水不漏闻名。
此时父亲在侧,他本能就罗织其兄友弟恭的外壳,掩藏真实的情绪。
但洪范要的不是这种“应对”。
“哪里来的‘寻常畅想’,兄长难道见不到这风波后的滚滚恶意?!”
他眉峰攒升,骤然打断。
“如今我族势头昌隆,但有衰败,必然起于内部不合。”
“我详细问了几人,都说这番言语自族外而起,传至族内;窃以为,其心可诛!”
洪坚、洪胜都不是愚钝之人。
这一番话语的道理,他们如何不明白?
“二弟所言不差。”
洪胜直起脊背、面色肃然,却一时没有再开口。
他这番吝啬言语的姿态,反而让人见到诚意。
“我今日要见兄长,便是要对此事明白表态。”
洪范说着豁然起身,朝洪坚拱手。
“父亲在此见证,洪范从如今、往以后,不论武道权柄是否成就,绝不会有以庶幼易嫡长之心!”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譬如立誓,使洪坚、洪胜各自动容。……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譬如立誓,使洪坚、洪胜各自动容。
豪门大族之间为了争权夺利,怎样的心机计谋都有人用过。
如果洪范这番话只是与洪胜私下说的,十分诚意最多能落下三分。
但此时有两人生父兼当代族长在侧,这表态的分量就绝不相同。
“洪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