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婶见艳丽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大门,急得她丢下手里的活。
出大门见艳丽买了草席往回走,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着:“大过年的千万别出事就好。”
她迎上前去对艳丽很不自然的笑着说:“你买的草席正好顶用呢,等下拿一床垫到高山外公的床上去。”
艳丽笑着说:“想不到卖草席的会雪里送炭。”
水仙婶在农历三十这天大清早,与艳丽忙开了,把泡好的米和豆子拿来磨,磨好的米打年糕,家里客人多,前面打的年糕已所剩无几,就得再打点,磨好的豆子来做豆腐。
水仙婶一边推磨子一边高兴的唱着小曲儿:
金凤姑娘磨豆腐,从晚磨到大天亮,
初一磨到初三十,正月磨到十二月,
不怕累来不怕苦,赚了银子换新衣,
多卖豆付多赚银,多赚银子换嫁妆。
水仙婶做菜就离不开豆腐,她在除夕的年夜饭里就有好几道是配豆腐的菜,有油炸豆腐炖年干肉,有豆腐肉丸子,有家常豆腐炒芹菜,特别是用特大的碗装着的全鸡内藏葱花的西施豆腐,吃得大家直夸好吃。
只有艳丽闷声不响,满脸愁容,水仙婶见了无计可施,就劝道:“大媳妇,凡事都得想开点,可别亏了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今天跟着我累了一天了,这一大桌吃的,你想吃什么只管吃不用客气。”她往艳丽碗里夹了一大块鸡腿。
何郑珠见女儿闷闷不乐,他对胜爱国眨眨眼说:“胜老兄,我俩猜拳罚酒,由我艳丽来作裁判,你看如何?”
胜爱国自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何郑珠的用意:“何老弟,你要你女儿作裁判,到时只怕她会袒护你这个亲父亲呢!”
艳丽憨厚地露出了笑容说:“我谁也不会袒护,该罚谁就罚谁。”
俩人开始猜起拳来,饭桌上一下子热闹开了,叫嚷着,天上打雷雷碰雷。地上喝酒谁怕谁,哥俩好呀谁怕谁。平拳一对谁怕谁,四季发财,谁怕谁,六六大顺谁怕谁,八仙过海谁怕谁……罚罚罚!喝喝喝!
接下来,便是大人给小孩子发压岁钱,胜爱国发完了小孩的红包,对水仙婶说:“妇联主任,我得用红包收买你,不然你会把我捆了挨批斗呢,哈哈哈。”
他给水仙婶一个大红包,水仙婶哪好意思接红包,她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前面的话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可还拿这话来笑话与我。”
胜爱国趁机把红包塞到水仙婶手里:“弟妹,我们尽给你添麻烦,还望你不嫌弃才好呢。”
艳丽在这种气氛中,也暂时忘了她不愉快的事,跟大家一起乐着笑着,年夜饭在一片欢乐愉悦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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