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薇薇安跳河了,她死了,這個世界不像她想的那樣,它骯髒死了,壞透了,這片土地是罪惡澆灌出的,她的靈魂要順著河流流向趕緊的地方。」
鄒渚清大笑著搖搖晃晃起身:「他們不該死嗎?派屈克,不該嗎?」
「對了,你是個道德感爆棚的人,你會說,本,罪人有法律來審判,你不應該髒了自己的手。」
「可是我的愛人,我的手在得知她死訊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骯髒。」
「你以為我沒試過報警嗎?克萊爾家族早已不比從前,他們的勢力卻早就越來越大,已經滲透到了皇宮、警衛隊和法庭。我在這些人眼裡不過是個簽了一屁股債的窮鬼,來找他們金主的麻煩。」
「法律不會替她做主。但我會。」
他惡狠狠道:「對,公爵表侄是假的,王子來訪是假的,沃拉斯頓的信是假的。不妨告訴你,就連公爵的遺產,也是假的。」
他暢快地笑,好像要把所有痛恨傾瀉出來:「老弗朗西斯為人仁厚善良,怎麼會把遺產交給那些垃圾、蛀蟲、吸血鬼?他早早把財產交給了慈善基金會,交給了孤兒院,救濟所。」
「這個莊園裡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騙局。」
「我就是要殺死所有人,他們每個人,這都是他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他偏執地一遍又一遍重複。
周弒青的聲音很沉:「那錢寧呢?」
鄒渚清忽然停了下來。
「他不算是個好人,但他無罪。」
「沒偷沒搶沒騙,偶爾賭個錢賒個帳,挨頓打也就兩清了。忽然有一天收到一封信,說他是什麼公爵的侄子,他樂壞了,以為自己改變命運的時候就要到了,卻不知道前面等著的是死神你的鐮刀。」
「你說他們有罪該死,的確,他們該死,薇薇安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我寧可拿刀手刃他們的是我不是你。」
「但錢寧呢?」
「本,你殺了個無辜的人啊……」
鄒渚清像是終於支撐不住了一樣,他痛苦地靠在牆上,滑落到了地上。
「那你讓我怎麼辦!」他崩潰喊道,「我能怎麼辦!」
「幾百萬的債務等我還,妹妹的仇等著我來報,我沒有辦法派屈克,我只有一個人,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