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克制住将对方尝遍世间所有酷刑的冲动,好不容易才隐忍下来,可身上散出来的这股漫天杀气却控制不住释放。
正是这样的情绪让魏忠贤察觉到了这其中不对。
他也没有多想,因为这偌大的宫中,满朝上下文武百官全部都为他马是瞻,没有谁敢对他有意见,而他魏忠贤不信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办他!
“哦?唐大人近日可是心情不好?”
魏忠贤本就是一阴险狡诈之人,这说话的语境看似与寻常太监无异,可对于唐剑秋而言却是刺入心脏的刀。
“九千岁说笑了。”
唐剑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牙都快要崩碎了,这对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没有谁面对前世仇人还能摆出镇定自若的心态。
见唐剑秋迟迟没有转过身来魏忠贤更是觉得奇怪,以往宫中的这些人就算气性再大也不至于到见到他连基本礼数都没有。
魏忠贤已经有了些许不满,这要是换做平常他早就将冒犯之人治罪了,不过今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免去了对唐剑秋的责罚。……
魏忠贤已经有了些许不满,这要是换做平常他早就将冒犯之人治罪了,不过今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免去了对唐剑秋的责罚。
“唐大人虽为皇上信任的镇抚使,赋予巡查缉捕之权,专理昭狱,从事侦查审问,倒也不要失了礼数才是。”
面对魏忠贤这般看似轻描淡写的言论唐剑秋倍感恶心,如食苍蝇一般,好不容易才将这份最为真实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知道如今这种局面应当以大局为重,于是老老实实的转过身来,再抱拳给对方赔个不是。
“近些日子北镇抚司事务繁忙,还被贼人钻了空子致伤,险些让歹人脱罪,故而怠慢了九千岁,还望九千岁见谅。”
面对前世仇人,唐剑秋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
杀妻之仇,辱友之恨,弑己之怨,祸天下之愤,魏忠贤所犯下的种种桩桩件件都不可能让唐剑秋原谅!
何况这厮还是让整个唐家覆灭的元凶!
魏忠贤眼珠微转,他对着唐剑秋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要看出些什么破绽,然后释放出让人看不懂的神秘笑容。
“原来如此,唐大人这些日子受罪了,咱家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唐剑秋内心一阵冷笑,美言几句?不害他都算是烧高香的了。
“不知大人因何故在此?”意识到有什么遗漏的,魏忠贤这才从中补充一句。
唐剑秋躬了躬身子,如实说道:“回九千岁,那万历记一案已由北镇抚司联手刑部查证,下官正准备将此事告于陛下。”
“原来是因那万历记一事,咱家倒是有听说过,想不到这才几日就结案了,
唐大人,陛下日理万机,这会儿正在兴致上,任何人不得打扰,暂时不方便听国事,不如将此案件前因后果告知咱家,由咱家代劳奏于圣上。”
魏忠贤这话表面上听着倒像个为皇上着想的好臣子,其野心之大何人又不曾知晓?
“这……”
唐剑秋虽是个武官却也听出了魏忠贤的话外之意。
奈何天启年间,明熹宗却不务正业,重用魏忠贤,不听先贤教诲去“祖法尧舜,宪章文武”,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
由于他只知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
既然魏忠贤都这么说了唐剑秋也不得不从,他也只能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乃至结果告诉了魏忠贤,并将奏折呈上。
“相关文件麻烦九千岁代劳了。”
唐剑秋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东西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