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处境啊,就像吊在悬崖边的蜘蛛丝,随时可能断,就等着你来救命了。
徐庶一目十行地翻完了信,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外涌。
他拿着那封信,踉跄着找到刘备,开口就是一句:
“我啊,就是那个颍川的徐庶,字元直。因为逃难,换了个名字叫单福。之前听说刘景升喜欢招揽人才,我就屁颠屁颠跑去投奔。
结果呢,一谈之下,我现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所以我就写了封信,跟他拜拜了。
我连夜跑到司马水镜那儿,给他讲了这档子事。水镜先生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说我有眼无珠,没认出真命天子。
他还说:‘刘豫州就在这儿,你怎么不去辅佐他?’于是,我就故意在市场上唱起了狂歌,为的就是吸引你的注意力;
幸运的是,你没嫌弃我,还重用了我。可是,我的老母亲却被曹操那个大骗子用计骗到了许昌,
现在还被关了起来,随时可能有危险。老母亲给我来了封信,叫我回去,我怎么可能不回去呢?
我真想像条忠犬一样,为你效劳,报答你的恩情;但是,我亲爱的老妈被抓了,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今天,我只能告别了,希望将来还能有机会相见。”
玄德听罢,泪如雨下,道:
“母子情深,天经地义,元直别挂心我这儿。待你与老太太叙旧之后,或许咱俩还能再磕个头的。”
徐庶颔致谢,准备告辞。
玄德急忙挽留:
“何不留下来共度良宵,明儿个咱送你上路。”
孙乾偷偷拉过玄德,悄声说:
“元直那小子可是个奇货可居的天才,他在新野待得久,咱们家底细他门儿清。
要是让他投奔了曹操,那咱们可就危险了。主公啊,你得死皮赖脸留他,千万别放虎归山。
曹操见元直不从,一怒之下,准会拿他老妈开刀。
元直得知噩耗,定会怒火中烧,找曹操算账。”
玄德摇头叹气:
“使不得,使不得。让人家老妈送命,我却收他儿子为己用,这忒不仁道;
强行留人,断了人家母子相见,这忒不讲究。我宁可两肋插刀,也不愿做这不仁不义之事。”
众人闻之,无不唏嘘感慨。
玄德邀请徐庶共饮解愁。
徐庶却道:
“听闻老母受困,哪怕琼浆玉液,也难以下咽啊。”
玄德哀怨道:
“听说你要走,我就像丢了左右手,哪怕是龙肝凤髓,也觉得索然无味。”
两人相视而泣,坐着熬过了漫漫长夜。众将在外城已经摆下筵席,准备为徐庶送行。
玄德和徐庶骑着马儿,肩并肩地离开了城池,来到了一处风景如画的长亭。
两人从坐骑上轻盈地跳下,面对面地站着,准备道别。
玄德举起手中的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对徐庶开玩笑地说:
“我这个人,运气向来不怎么样,缘分也薄得像张纸,没法和你这位大贤人天天把酒言欢。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新的地方能混得风生水起,功名显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