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公司半年之后居然因欠款而宣告破产,债主纷纷找上门。其他的员工们早已闻声而跑,唯独他还留在公司里。
他比孟月大上十多岁,看过的人情世故世间冷暖要比孟月多得多,对于今天这番情景倒也见怪不怪。
他走到一旁提了个板凳放在自己身后,一屁股坐下,环顾四周。
之前装修得还不错的办公区此时一片颓败,所有的东西都被一洗而空,就连灯上的螺丝钉都被人拧走。
他叹了一口气说:“那钱还不上要不你直接跑路吧,有了今天这一波人还会有第二波和第三波,之后可是没完没了,你得为自己做个打算。”
白鹤点了一根烟坐在旁边抽着,直到香烟燃尽孟月都没有说话。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吐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楼下的烟灰。
他作为一个员工对这公司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即使之前对他有恩情也不可能待太久,毕竟他也是要生活的。
心里这么想着,正往前走便听到身后孟月轻轻地说着:“老白,你等等。”
正准备朝大门走去的白鹤,一转身便看见孟月哆哆嗦嗦地从风衣的内衬口袋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信封。
她上前塞进他手里,“拿去吧,这是我剩下的最后一点钱,你有支气管炎需要长期吃药,家里的老婆孩子都花钱。
你也是被我拖累的,好几个月都没有工资拿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她又叹着气又无可奈何地说:“虽然不多但到底能撑一撑,你赶紧去找下一份工作吧,家里可不能少了你。”
白鹤微微一愣,看着那信封半响没有回过神。
孟月笑着说,“别不好意思拿这是你该得的,还没有之前一个月的工资多呢,要是我以后真翻了身绝对把你们的工资全部都给补上。”
这话或许是对她自己说的又或许是对白鹤说的,只是不知为什么,白鹤拿过信封又往回递去。
“不用,这钱你自己拿着吧,我又没说要走,等你有钱了再给我就是。”
“什么?”
孟月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睛:“老白你不走?”
白鹤往后又退了一步,“走什么走?我走了谁帮你教训那帮家伙?把我的工钱记在账上,等你赚回来了可得一分不少的还给我,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话说出口之时两人都会心地笑着。
“走吧,先去楼下吃个早餐,一大清早就被叫过来我的肚子还是饿的。”
转身就往外面走,孟月小心翼翼地又将那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内侧,赶紧跟上。
“好好好,楼下的包子铺我还是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