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這藉口有多拙劣,可她一點都不想被人知道她在自殺,就算知道也應該是在她死後。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我來幫你搬吧,你先處理下傷口。」最後還是少年開口。
「啊?不,不用了……」林茵茵趕忙拒絕。
可是少年已經將東西搬了起來,「放哪裡?」
林茵茵後退一步,聳著肩膀將腦袋縮的更低,「……放柜子旁就可以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開門時的煩躁怒氣早消失不見。
少年把東西搬到她說的位置,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你的傷……需要幫忙嗎?」
林茵茵跟在他身後,低垂著頭搖了搖。
「那……我先走了。」少年的嗓音里有些尷尬,又有些猶疑。
停頓片刻,他還是留了句,「我叫閆正清,是隔壁搬來的,你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林茵茵依舊低著頭,縮著身。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閆正清也不好說太多,見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就準備離開了。
林茵茵還是一語不發的將他送出門,臨關門時,透著門縫輕聲說:「謝謝……我叫林茵茵…………」
看著眼前緊閉的門,閆正清轉身走向旁邊,三四步遠的距離,是他租的房子。
閆正清打開門,看著發霉的牆壁地板,落魄的只有一張床板的五十平米出租房,靜默兩秒。
唉,今晚先出去找個工作吧。
至於林茵茵那邊的情況,他倒不是太擔心。
俗話說得好,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不論是想早死還是晚死都不可能,生死簿上早已定好,到你死時才會死。
所以就算林茵茵在他離開後準備繼續自殺,也會陰差陽錯的因為各種事情被阻礙,無法成功。
更何況,她根本不想死。
閆正清看得出那道口子只是劃破皮肉,未傷及血管,不然出血量就不會是那樣了。
另一邊,林茵茵將門關上後,在柜子里找出紗布熟練的給自己止血包紮。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油的一縷一縷,本就稀少的頭髮顯得更少,露出一塊塊頭皮,前面的劉海緊緊貼著額頭,那張臉像是腫脹一樣泛紅絲,臉頰上全是冒著白尖的豆豆,鼻溝眼溝處趟著油光,眼睛腫得像核桃,鼻子像大蒜,鼻樑完全是塌的。
看著看著,那雙眯縫的小眼睛裡流出淚水……
真醜。
林茵茵將抽屜拉開,鏡子扔進去飛快地合上抽屜,就好像將那個醜陋的自己也扔進那黑暗狹小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