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日以来,姜姝还不曾说过姜妩的坏话,如今府里因为姜姝的事情闹得不安生,暂时也还没落姜妩
如今姜姒来她这里坐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一番话。
姜姝渐渐地垂了头,手指握紧,过了好久才道“四妹妹放心,这一回,我清醒了。”
许姨娘到底得过姜源的宠爱,这一回在天夷道观那边姜妩受辱,归根结底其实
没有姜妩几分错处。
老太太似乎对姜姒这样算计深沉的模样尤为不喜,回府之后竟像是要将落姜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姜姒机关算尽,怎能功亏一篑老太太就是在跟她甩脸子不干事儿呢,可偏偏姜姒要将这件事给漂漂亮亮地办下来。
老太太老了,还是半躺在棺材里的比较好。
姜姒自有自己的主意,不怪姜妩不聪明,只怪她自己心太大。
原本姜姒扔出去的那一张原稿,并不是对准了姜妩,是她自己起了歹心,如今姜姒不过是落井下石。
她自问,自己心肠挺好,在对待对自己好的人的时候。
姜妩若不在受了公主之辱后,破罐子破摔,把火气泄到姜姝身上,让姜姝跟着遭殃,也不会落下这样的把柄来。
今日你落井下石,明日我落井下石,现世报来得可快。
姜姝平日太能忍,太能容,太能让,这样的人,不爆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忍气吞声地过了,可一旦有人将她的火给点上了,或是往这一盆清水里点上一滴墨,变化可就有意思极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已然就位。
走出姜姝房间的时候,姜姒看见外面的天儿还不错,虽然是秋天了,树叶掉得差不多,可瞧着清朗一片,不觉得碍眼。
“该掉的东西,就这样跟烂叶子一样掉下来,那才好呢”
红玉会意,也笑“过两天,这枝头可就看不见一片烂叶子了,姑娘看着定然舒心。”
姜姒眯了眼,点点头“是舒心。”
跟着的灵芝也懂,八珍虽是才跟了姜姒不久,也渐渐摸出姜姒的脾性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们出了院子,刚刚到了园中小径上,便看见前面赵嬷嬷慌慌张张朝善斋堂跑。
姜姒连忙叫住“赵嬷嬷这是干什么呢”
这就是下了狠手掐姜妩人中的那位,这会儿刚刚探到前院的消息,忙不迭要去报给老太太,只是姜姒在府里是独一份儿的珍贵,便顿住脚步,行礼道“回四姑娘的话,是前院里赵公子来提亲不,这么说也不对,是谢公子来提亲了”
谢
谢公子
姜姒愕然“给谁提亲”
“给大姑娘。”赵嬷嬷慌得很,不过看见姜姒表情古怪跟被雷劈了一样,知道姜姒误会了,又解释了一句,“是谢公子帮赵公子来给大姑娘提亲。”
这一回说清楚了,
姜姒刚才还真给吓得不轻,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反正是复杂。
不过她解了震惊,又多了疑惑“赵蓝关怎么不自己来”
“赵公子也来了,不过晕着。”
前院的情况真是一言难尽得很,赵嬷嬷也是有些晕头。
现在的老爷姜源也是有些微醺,看着三朝辉煌的谢氏一门的大公子谢方知,轻轻一拍手将早已经晕了的赵蓝关扔在了堂上,嘴角还没来得及抽搐,便已经听见了谢方知淡然又一本正经的声音“姜大人,我这朋友日夜奔驰赶赴边关问了父母消息,说了如今情况,得了肯回来的,这是信件。”
接着,谢方知便文文雅雅地将信封朝着前面一递。
姜源接过来的时候,眉头一皱,显然觉得这信封太皱巴巴了。
实则,那是赵蓝关一直没松过手。
只是现在赵蓝关怎么晕了
姜源一面拆信,一面犯了嘀咕。
仿佛看出了姜源的疑惑,谢方知道“他三日夜没合过眼,刚在城门口见着我说完了话,精神头一松就晕了。晚辈想着兹事体大,若是耽搁了时间,贵府内出什么事,着实担待不起,所以自作主张,提了他来带他提亲,情非得已,还望姜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