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近,賀雲承這時候才真正看清他長相,五官尤其出挑,最難得的是周身沉靜清冷的氣質,即便剛拿瓶子給人開完瓢,臉色都不帶變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賀雲承想了想,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他也是這時候才真的動了點心思。
「要不要跟我?」他問。
鍾渝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說:「抱歉。」
賀雲承「嘖」了聲,他這人一向講究個你情我願,既然拒絕那就沒意思了,美麗心情瞬間煙消雲散,抄著兜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懶得多說。
他這麼好說話,倒是出乎了鍾渝意料,剛才的一切太過突然,現在危機解除,他才發現後背全是冷汗,冰冰涼涼的襯衣貼在皮膚上,非常不舒服。
出了這樣的事,酒吧是不能再待了,他打定了主意,從洗手間出去。
一推開門,喧囂樂聲震動鼓膜,才把他拉回現實。洗手間門上掛了維修的牌子,酒吧又不止這一個洗生間,怪不得一直沒有人進來。
他面色無異地回到吧檯,steven看見他,趕緊湊過來:「你剛去哪了?都忙不過來了,經理找你半天,電話也不帶!」
鍾渝拿出放在吧檯下的手機,上面果然好幾個未接來電。
「吃壞肚子了。」他說,「不好意思。」
鍾渝不是那種會偷懶的人,steven信了,把這茬揭過,興味盎然地跟鍾渝分享打聽到的消息。
鍾渝心裡有事,沒怎麼聽進去,大抵是關於今晚那些二世祖森*晚*整*理們的。
「哎,看到那個人了嗎?」steven又拱了下鍾渝,「就坐中間那個。」
鍾渝回神,順著他視線看去。
「他姓賀,就咱京城那個賀家,你知道的吧?」steven羨慕地說,「要是我能生在那種人家,做夢都得……」
鍾渝心臟猛地一縮,因為他剛剛才見過的男人,此時正好也看了過來——他被抓了個正著。
但那人只隨意地瞟他一眼,就扭過頭,笑著和身邊的人說話。
鍾渝身心俱疲,以身體不適為由向經理請假,最忙的時段已經過去,經理看他臉色蒼白,就讓他先去休息。
凌晨,公共運輸早已停運,他在附近找了個網吧,隨便湊合了一晚。
回學校最早的地鐵是6點,踏進校門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才落了地。今天是周六,天才蒙蒙亮,就有許多人抱著書本,與他匆匆擦肩而過。
在這所大學裡,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且勤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