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钟离城中数万乃至十数万的百姓也必须考虑!这不是什么城,而且一座核心城市,是楚国淮北的核心。
昭常的担忧不无道理,一旦把那些封君逼急了,跟你来个鱼死网破,拉着钟离城中百姓陪葬,对楚国的损失可谓是很大!
“这可是十数万百姓!”昭常据理力争,“不是什么几千几百,若是几千几百,死了便就死了,但是这十数万百姓若是被封君所杀,我楚国在淮泗之势力便要大打折扣!齐国窥伺淮泗,死了十数万,齐军此时进攻又当如何?没有了郡兵,你怎么守?单靠庄蹻那三万人么?”
钟离城中十数万百姓,若是充当郡兵,也能挤出来五万多,攻城自然不,倘若守城,这五万人便是至关重要的一股兵力。
“齐国淮泗大败,元气大伤,难道还敢攻过来?”上官大夫倒也没有被问倒,“淮泗封君连同余孽若不剿除干净,贻害无穷!”
“不如先抚再绞?”处在最末尾、从淮泗抽到朝堂上的的景翠问道,“先言只诛首恶,待封君手下归降之后,再剿灭之?”
“不可。”昭睢当即否定了景翠的意见,“如此会折损我楚国信誉。”
“信誉能把钟离城中十数万百姓救出来?信誉能让淮泗城中两万封君队伍死去?”景翠对昭睢的话很是不屑。在他眼里,信誉,狗屁不是。公子玉跟他商量好,他却出尔反尔设计除掉公子玉,纵然公子玉罪孽深重。
();() 昭睢瞥了一眼景翠,冷哼一声,似乎不想与他争论。
此时,景缺站了出来,作为景翠的嫡系长辈,他不想景翠在这等军国大事上面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下封君数百,今日总此计除了淮泗封君,日后在宛城、上蔡、陈地碰到了这种情况,又当如何?”景缺质问道,“日后若我军围困诸侯军队,诸侯还会投降?”
景翠悻悻,只得退回座位上。
“必须除掉,哪怕淮泗十数万百姓死绝!”上官大夫丝毫不避讳,“若是真把这些余孽留着,其所害甚于此!”
“上官大夫,你丧尽良!”上官大夫此番话语把一直恪守道德的昭常彻底激怒,“这死去的十数万百姓,是谁的妻子?又是谁的父母?不是你的亲属你不心疼?”
“就算是我父母在当中,我也绝不心疼!”上官大夫指向昭常,“昭常,我看你就是因为钟离城中有昭氏族人,你才如此作态!古往今来,行大事,哪有不血流成河的?远的,周王伐纣,商汤伐桀,哪个不是血流成河?近的,秦国商君变法,渭水血流成河,哪个不是付出了巨大代价?今日这十几万人死了你就心疼,日后再死十几万人,你又当如何?”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这封君余孽留着,日后齐军必然会打进来,到时候死的就不是钟离城中这十几万,而且整个淮泗!”
上官大夫越越激动。
可是,你能上官大夫是奸臣么?不能,他的想法,是为了日后长远利益,从政治来看,
你能昭常是奸臣么?我不能,他也是为了日后长远利益,只不过他是从军事、民生角度出发。
忠臣,奸臣,是相对的。
主要的,是贤臣,还是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