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当即领命回营,着手选人快马回上京报信。
随后他修书五封,递与另一将士,沉凝道:“送给距沙洲最近五个关外邻国。别漏了最近的西弥囯。让各位国君依信上所书,即时往信上地点兵将。”
将士“诺”了一声待要离开,他嘱咐:“路上小心,若遇了南阗大军,避开着走!”
将士郑重点头而去。
心上如压千均,加之箭毒未净,即墨江年颇觉喘不过气,眼前一阵晕旋,栽倒于地。
“靖王!”
“靖王!”
霎时,看护他的月泉兵蜂拥上来,七手八脚将他抬上帐榻。
只他这一睡,入梦悠长……
他恍惚身处宋先生的院子里,院中的海棠红似火烧。
于海棠树下,他将宋卿月揽腰抱起,一遍又遍吻上她软嫩的唇瓣,紧张得连心在颤抖。
后来,他似乎又身处湖水里,微漾的碧波如镜,倒映着他与宋卿月交颈相拥的影子。
再后来,他立在宋卿月的房门前,待她一开门,他脱口而出却是——“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话,没惊到宋卿月,却生生将自己从梦里吓醒。
猝然从营榻上坐起,他纹丝未挂的身上满是汗水。不祥之感索绕心间,为何梦中会说出这生离死别之言?
微喘着气,他望出营帐掀着的帘子目眺远方,低低道:“若上天见怜……”
老军医手端木盆进来,大叫一声:“靖王醒了!”
数将士立时涌入营帐,说出一个即墨江年不愿听到的消息。
六日前派出探马,现巳日夜兼程赶回月泉营地。带回的消息是,南阗大军就在沙洲城二百里外的路上,大军约三十万之众……
他翻身下榻,沉声:“传令全军,校场集合!”
这一觉深眠后,他感觉身体的麻痹与眩晕感轻减了许多,上阵杀敌已不成问题。
大军集合之际,他一掀袍角坐到榻边的条案前,铺纸蘸墨,提笔滞空于纸张上方。
往昔每逢战事前,他习惯给惠妃留一封信。若活着回来,信便不送;若身死,便由驿兵将信笺递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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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惠妃已不在人世,他虽提笔却怔住,千言万语积聚心头,竟然一字难书。
“我婚嫁与否与你有何干?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安排我的事?”
他想给宋卿月留信一封……
可如她所言,他又能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给她留信?
抓起那张滴了墨汁的纸笺,他眸子黯了黯,将纸笺于掌心中轻轻捏揉成团。
传令兵来报:“靖王,大军集结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