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康时略夸张一讶,“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宋卿月淡淡看他。
她并未挑明自己囗中的夫君就是晏元良,通天之人就是安王,却向崔康时冷嘲热讽、出言不善。
若是正常人,见她如此阴阳怪气难免疑惑,会质问几句,但崔康却任她的话落地不理会,像是有意回避。
崔康时转身往香室走,自若道:“你来我这盛隆坊盘桓半月,口口声声要与我交流香药心得,既是不饿,那便品香好了。”
待她跟入香室落座后,崔康时果然专心地为她篆起了香。
“崔公子会制笑兰香?”
“我为它取的名字为百花笑!”
宋卿月一哂:“好俗气的名字!”
崔康时不以为意:“我本俗人,全身上下都是铜臭味,所以才需要香药去去味。”
“身体的铜臭易去,心里的铜臭难消!”
“没关系!做饕餮与做善人,我选择做饕餮。”
宋卿月不愿久呆,直直问他:“你的笑香兰配方是从何处得来的?”
崔康时用香箸挟起一块拇指大的小炭点燃,埋入青瓷莲花印香炉内。
头也不抬道:“你说你爹钻研半生才研出这百花笑,有无可能,你爹能钻研出来,别人亦能?”
宋卿月冷睨他:“我爹走南闯北半生,听他说过,并未现相同配伍的笑兰香。”
崔康时拿起小银铲压平印香炉内雪白的香灰,“以前没有,不表示现在没有!”
见他神情波澜不惊,语气云淡风清,宋卿月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在狡辩!
“那你坊内的茵犀香怎么说?”
“茵犀香好啊,一沐香一月!”
崔康时终于顾上抬头冲她一笑,随即又拿起银叶夹将云母片放到印香炉内。
“崔平安!”宋卿月气笑了,“你在同我打诳语!”
崔康时手一抖,手中的银叶夹掉落香案上。
他缓抬起头看她,久久后,才一笑问:“你先说,你那茵犀香配方何处得来?”
想拾她牙惠?宋卿月恼了,不想再同他绕转抹角,“你家香工是谁,我要见他!”
“巧了!”崔康时捡起银叶夹,“这笑香兰与茵犀香我闻腻了,将遣了制香的香工!”
宋卿月愕然,深吸几口气平息了心情,再问:“那,你遣散的香工年纪几何?”
崔康时取来香篆模,若有所思般一阖目:“四旬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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