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书曾随恩师无数次进宫,但为皇后看诊的次数,两只手便能数过来。
记得恩师曾说,恩师在东阳时,之所以千里迢迢来上京,便是接到圣旨。
恩师是奉旨入的京,诊看的病人是惠妃,其后便一直是惠妃相召。
自恩师逝后,许是皇后高年不孕,太医署无策,他又专擅女科,皇上便召他为皇后看诊。
为皇后看诊时,因为身边没有女辅手,他也只能亲手拿个脉。
其它情况,全由宫娥或女官转述。
此次经宋卿月入内亲查,说到舌头底部有血管如墨时,他心底一凛,此症明显是积毒经年之暗象。
后怕的原因,自然是皇上亲手将积毒之象的抹去……
个中内情虽然不知,但委实让他深感恐惧不安。
本道带宋卿月入宫一开眼界,没想却将她牵扯入深宫这莫测之事里。
……
宋卿月被他搂得紧紧,先是一惊,后又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无碍,小惊而已!”
但她错了!
二人屁股尚未坐热,又一辆宫车停到医馆门口。车上下来个白净的年轻宦官,走入医馆便口称有圣喻。
宋玉书与宋卿月忙又跪下接旨。
宦官递来一张病诊及一张药方,只道让宋玉书背熟,往后给皇后看诊:诊方当如是,药方亦当如是。
“小郞中可要仔细了!”
年轻宦官细细的嗓子温温柔柔。
“姚女官因私允随意人员出入宫禁,已被处置。下回皇上若再有召,小郞中当只身前往。”
又一挥拂尘嘱咐:“小郞中可要管好自家的嘴巴,免得因言获罪。”
宋玉书背脊一抖,忙道:“小民不敢!”
年轻宦官遂出了门,上了回宫的马车。
宋卿月起身将宋玉书扶起时,见他已是满头大汗。
……
余下数日,宋玉书看诊书诊方总是出错走神,但好在宫里来人只是取走给皇后娘娘的药,未再言语威摄。
日近中元节,宋卿月与表哥上街采买祭祀的香纸。
走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她顺口便将打算说了,“待过完中秋,我想开家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