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书笑向她道:“买几根红绳、买只锁,我们也许许心愿可好?”
她强笑着点头。
宋玉书此际才松开她的手,于贩子手中挑挑选选。
他选了两根红绸捻的绳,一只纯铜铸的锁,扭头问:“卿月,可喜欢……”
宋玉书面色怔住。
身后,除了满脸羞涩与激动的陌生男女,哪还有宋卿月?
……
宋卿月沿着穿南街而过的护城河跑着,柳无恙将才就是跑往这个方向。
护城河岸比正街偏僻,却也不乏坐于沿河护栏下,伸着破碗要饭的花子。
每遇一个花子,她都将人认真辩识一番。
若有花子垂着头,她还上手捧起人家的脸来看。
只她骚扰却不施舍,一些花子气极,扬棍打她,没避及,她手背被花子敲得红红的。
痛定思痛,她转到里坊巷中买了满怀胡饼,见花子就送、就问。
“可见过一个身高九尺,剑眉朗目,宽额广颐,相貌堂堂的叫花子?”
听了她这一连串夸赞的话,有花子大笑失声,有花子直指自己鼻子,还有花子正色摇头。
上京的护城河很长,长得似走不尽。
到日头西斜之时,她怀中仅余下一只胡饼。
护城河边,一株粗砺的百年老柳树下,坐着一堆纳凉歇脚的花子。
花子们破破烂料的身影里,有个蜷着身子埋于膝的叫花子。
他抱着膝头似打着盹一般,一动不动。
宋卿月拖着灌铅般沉重的双腿,于这堆花子面前停下。
疲备蹲下身子,将那个打盹的花子上上下打量。
许久后,她眼中噙了泪,轻问:“可见过一个身高九尺,剑眉朗目,宽额广颐,相貌堂堂的叫花子?”
其他花子盯着她手中的饼子,纷纷摇头。
而打盹的花子乱蓬蓬的头倏地一颤,却未抬头看她。
她等了许久,也未待到打盹花子应声。
便轻手轻脚挪到这个花子面前,又小心翼翼跪坐于花子身前。
她动作很轻,生怕将这花子惊飞,再也不见。
长伸出手,她递胡饼于他头前,轻声:“他叫柳无恙,背足我一月,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你可见过?”
静等回应时,天地都好安静。
宋卿月听不到护城河的流水声,也听不到沿河巷子出口处的人群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