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头既然降了,也就意味着它和它的鬼子兵,可以合理的入驻狮头的领地,狮头示意鬼子头四面警戒,一阵微风吹过,木屋中飘出一丝细微的狐骚,狮头飞身入室,一眼瞥见躲在角落里的雪狐,狐狸和狗原本就是冤家,狮头一个虎跃擒住猎物,却不曾想白狐掀起尾巴放了一股极为腥臊的迷烟,狮头有点迷糊,猛甩头将猎物扔出门外,箭一般飞扑上去,“呜呜呜·····”白狐出连串地惊叫,突然高高跃起,一头扎进周桢的怀里。
周桢一惊,本能的抱住这位不之客,就见一只周身洁白的雪狐,蓝眼红唇、尖尖的鼻子,惊恐地趴在自己怀里瑟瑟抖。
“狮头,后退。”
喝退狮头,周桢低头查看雪狐的伤口,还好只是被狮头咬伤了前肢。
周楷看了一眼雪狐说:“多好的毛皮,宰了它给你做顶狐皮帽子。”
雪狐好像听懂了人话,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嘤嘤嘤”的叫着,无助的目光痴痴地看着周桢。
周桢心中突然闪过素衣女子的身影,这些日子她一直萦绕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中久久不能忘怀,雪狐,她也是一袭白衣,你是她的化身吗?你回来了?你的那些奴仆下人呢?
“大哥,我喜欢它,这只雪狐我养了”
周楷瞪了一眼小弟:“你疯了?那可是一只狐狸!它会缠着你、蛊惑你,吸取你的精血养丹。”
“那又怎么样呢,我喜欢它,就像熊精喜欢你,这是冥冥中的天数。”周桢目光幽幽,轻柔的抚摸着雪狐柔软的皮毛------
“‘寒酥压疏影,扶摇载纤凝。’你的名字就叫‘寒酥’吧,以后我将每天取两滴心头之血,一滴助你炼丹,一滴印在你的额头作为来世的标记,我将永远保护你。
三年后。
周家已经有了五间像样的土坯房,周边的土围子也足以抵挡虎熊的入侵,就在二兄弟觉得自己活出了个人样时,周楷最担心的事情生了。
虞七的溃兵追来了,但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伯家兄弟(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有了人家),而是三年前从这里奔赴东海的素衣女子一行。
也就是说素衣女子的罗盘失灵了,车马走的越快,她们兜的圈子就越大,三年的时间,或许她们即将接近东海,却又非常不幸的兜了回来,并且遇到了虞七的溃兵。
是的,在这片荒原,无论是谁,只要你走进来,从此你的前行轨迹只能是毫无偏差的转圈圈,在这个天造地设的罗盘里,你永远找不到自己想去的目的地,只能被动的选择前行或者驻足。
而这些年一直在追击和逃遁的两只队伍有着相同的轨迹,溃兵在前面跑,鞑子兵在后面追,几番遭遇战的绞杀,活下来的战士早已忘了这场仗打起来还有什么意义,鞑子兵的皇上忘记了他们,(严格的说是找不到他们了)溃兵的大领也早已做了皇帝的刀下之鬼,只有他们还在这片荒原进行着毫无意义的绞杀,直到双方筋疲力尽,弹尽粮绝。
鏖战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溃兵回头追击鞑子兵,无他,因为鞑子兵吃军粮,而溃兵的口粮是鞑子兵。
再后来,大部分士兵厌烦了无休止的厮杀,偷偷地脱离队伍,带着他们的两脚羊安家立户了。
而素衣女子的车队,遭遇到的是溃兵中残存的最为嗜杀的那伙暴徒,如果不是护卫们拼命阻击,或许素衣女子也早变成溃兵的腹中之物。
终于素衣女子再次转回周门前,然而,走时三十多人的车队现在仅剩下了七人六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