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恐懼相反的是,他異常迷戀疼痛。火焰灼燒,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讓他格外滿足。
季唯洲貼著駕駛位的靠背,是一個很板正的姿勢。他掐住江淮雪的後頸,指尖用力捏了兩下。
「該吃晚飯了。」他對江淮雪說。
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狀態,但精神狀態不怎麼穩定的江淮雪顯然感覺不出來他的僵硬,只當他還在裝模作樣。
621為季唯洲加油,只換了來一句話難以言喻的話。
「621,」季唯洲說,「我感覺他有點問題。」
第18章
621裝死不說話了。
這個問題他們很早之前就討論過一次了,實在沒有必要再說一回。
季唯洲不吭聲,手僵硬地放在江淮雪的腰間,許久之後,才繼續開口對他說:「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我是正經人。」
季唯洲握住江淮雪的肩膀,正色道。
他真的很緊張。
凝滯的氣氛驟然一變,江淮雪打量著季唯洲,有些神經質地對他笑道:「但我不是。」
聲音輕飄,落不到實處,仿佛在頭頂飄懸。
他牽起季唯洲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那是一個掐握的姿勢。
「你可以像上次一樣掐著我,」江淮雪分明是仰視他,卻像是居高臨下俯視的那個人。
他在季唯洲上風。
「你在發抖。」他低低笑了聲,用蠱惑似的語氣對他說,「你在害怕什麼,季唯洲?」
江淮雪的靈魂飄出僵硬的軀殼,從高處俯瞰兩人,看見了掌控的自己,與被掌控的季唯洲。
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季唯洲正直勇敢,卻依舊膽小。
什麼都不敢。
他像是終於抓住季唯洲的一點錯處,心底冒出隱秘陰暗的歡喜。
「最難消受美人恩。」季唯洲冷不丁開口,「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
他輕而易舉掙開江淮雪的手,寬大的手掌環住江淮雪那如同古代仕女的白皙脖頸,拇指抵住了他蒼白的唇瓣,輕輕揉摁,直到那下唇染上嫣紅。
「你會吃人。」季唯洲認真而又平靜地評價江淮雪,語氣裡帶了幾分慎重與嚴謹。
江淮雪笑了笑,單薄的胸腔震動:「蒲柳之姿被叫做美人,還真是惶恐。」
「不過也正好,我不是美人,你也不是英雄。」他嗓音沙啞,季唯洲的手掌收緊,扼住他的力道加重。
直到看見江淮雪眼中的滿意時,他的手掌鬆開,指尖輕輕撫過了江淮雪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