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雪手上略施巧勁,莫世成卻像是被嚇傻了,直接摔倒在地。
被他視作樂子與玩具的兩個人站在他前面,居高臨下俯視他,是如出一轍的冷淡忽視。
莫世成陡然升起被羞辱的憤怒,他揮開旁人扶他的手,咬牙切齒道:「季唯洲,江淮雪,你們倆給我等著。」
季唯洲方才在山路上飆車,耗神耗力,壓根沒心思理他,聞言隨口應道:「行行行。」
敷衍得讓人看不下去。
他空著的那隻手拎起輪椅放進車裡,又把江淮雪放進副駕駛,自己跳上駕駛位,開車就要跑,跑前還降下車窗和人道別:「各位再見。」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麵包車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莫世成憤憤往季唯洲開過的那輛改裝車上踢了一腳,陰沉地盯著僅剩的車尾氣。
「開窗嗎?」等待信號燈的時候,季唯洲瞥見江淮雪嫣紅的臉色,問道。
江淮雪靠著車窗醒酒,朝他擺了擺手。
「那你要吐嗎?」季唯洲打下轉向燈,又問道。
江淮雪輕微搖了搖頭。他現下就是個半醉不醉的狀態,聽什麼話都只能聽見模模糊糊的聲音,更細緻的一點都聽不見。
黑色的眼瞳輕輕轉了一圈,視線便落在車窗的倒影上。
季唯洲的側臉朦朦朧朧落在窗戶上,弧度如同山峰峻岭,帶出幾分鮮明的英氣。他抬起手,微涼的指尖觸到冰冷的窗戶,安靜沉鬱地描摹那段凌厲的線條。
江淮雪屈起五指,慢慢握拳,最後離開了車窗上的倒影。
車子在別墅車庫裡緩緩停下,他已經靠著車窗闔上了雙眼,連季唯洲的呼喊都沒有聽清。
「江淮雪?」季唯洲低聲喊他,並沒有收穫以往一般的冷臉。江淮雪略略偏過頭,面頰泛紅,雙眼閉著,沒反應。
季唯洲嘆了口氣,將江淮雪抱下車。夜間有風吹過,倒在他懷裡的江淮雪身軀輕顫,打了個哆嗦。
他快步走進別墅,推開了江淮雪臥室的門,把他放到了床上。
「不能喝酒還這麼逞強。」他暗自嘀咕一句,站在床邊打量江淮雪。
621以前同他說,江淮雪偶爾會來到他的房間,坐在他的床邊,安安靜靜觀察他的情況。
如今雙方的位置倒是換了換。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見過幾回江淮雪睡著的樣子,這個書里的陰鬱反派活像是機器人,整日裡頭失眠,臉色蒼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
季唯洲觀察著江淮雪睡著也不安生的臉,腦子裡卻冒出了江淮雪之前說過的話:「蒲柳之姿……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