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春蹲下身,掀開破爛的衣袍,眼裡一熱,又氣又急又無奈,他站起來沖向昌伯,卻又被昌伯一個眼神嚇退,無可奈何地在原地跳腳,一個勁地喊:「公子!」
嚴克問:「還有最後一樣的東西。拿給我看。」
士兵捧上最後一件東西,那東西很大,由兩個人共同扛著。
昌伯沒有打開,「這裡有十五尺棉布、十七尺麻布。我朝慣例,男子成次丁之禮,需服二十日兵役,淫民可納絹代役。依著你父親的意思,你須收庸代役。」
「知道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費勁了嚴克最後的氣力,父親這是徹底表明心跡——你嚴克只能從文,不能從武。
嚴克覺得疼了,這疼是從心裡爆開的,然後才慢慢爬上他的背。他顫顫巍巍站起來,推開上前的嚴春,一步一步往宗祠外走。
嚴春在後面急道:「公子,你別動,傷口會裂開的。」
昌伯也在後邊問:「你去哪裡?」
嚴克回答:「進宮,討刀。」
嚴克想,這世間青眼有千千萬,又不是只有他老子一個人懂得識人。
第23章
就因為一場馬球宴,李凌冰蜜桃一般的臉蛋破了皮,她正拿銅鑒照面,雪白的眉心一點殷紅,用小指指腹輕輕揉搓,本期望能夠揉淡一些,卻發現淨是白費功夫——越揉,圈越大,色越粉。
氣人!
火大!
想摔東西!
謝忱蹲在房樑上啃紅燒肘子,歪脖看了一會兒,道:「主子,老人們都說,福滿則溢,盈則虧。老天爺怕貴人運勝,有些人受不住,才讓有福之人磕破點皮。這叫作破相消災。」
封建!迷信!一派胡言!
破相也能說得那麼好聽!
李凌冰用銅鑒砸謝忱,砸偏了,銅鏡撞在柱子上,裂成兩塊,「哐當」掉在地上,嗡嗡嗡一個勁打轉。
謝忱嚼著肉,默默把身子藏進房梁後面。
掌燈女史領著宮人們埋頭整理碎掉的銅鑒。
寢宮裡靜得出奇,越發讓李凌冰覺得皮肉在跳,強勁的小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她覺得燥得很,氣又不順,起身披衣,去院子裡散心。
李凌冰坐在水榭,看宮人修剪枯枝。一長條枝丫被宮人的手壓下,宮人突然放手,枝丫如長柄宮扇,向上一彈,然後從那樹蔭後面,鑽出一個清瘦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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